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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周祈年笑了下, 下巴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她外套口袋,「沒讓你都吃完,吃一個,另外那個揣兜裡當暖手寶暖暖身子。」
雲盞慢吞吞地哦了聲,按照他說的把另一個紅薯放進口袋裡。身上的衛衣外套很薄,紅薯出乎意料地重,沉甸甸地拽著外套一邊垂下來,重力使得衣服一高一低,壓著雲盞右邊肩膀發酸發脹,尤其不舒服。她吃幾口紅薯,就得抬下右邊肩膀和胳膊,重複幾次後,那陣壓迫感突然消失不見了。
她驚訝地低頭,視線裡多了隻手隔著衣料捧著口袋裡的烤紅薯。同樣,隔著層衣料,烤紅薯的熱意源源不斷地傳至她身體。
涼了一晚的月光清清冷冷,風呼嘯過耳,視野裡他傾覆而來的身影卻像是有溫度的,支離潮熱。所以她能感知到的不是清冷月的涼,是密密麻麻的熱。
可是他沒在看她,視線眺望遠方的城市燈火,側臉線條冷硬鋒利,氣場寡淡疏離。他好像並不在意她幹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做出這麼個舉動。
「祈年哥,」雲盞把碎發挽至耳後,關懷貼切地問,「你手痠嗎?」
「酸,所以你快點吃。」周祈年很不解風情。
紅薯掰開的瞬間,裡面淌著的熱氣糊了雲盞一臉,濕漉漉的霧氣帶著熱意拂過雲盞的迷濛的眼,有種詭譎莫名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了。
雲盞撇了撇嘴,低頭專心地啃著紅薯。一個紅薯啃完,天邊泛起魚肚白的光,太陽勘破層層霧氣,隱約可見雛形。離日出還有好一陣兒,雲盞百無聊賴地問他:「那這個紅薯呢,怎麼辦?」
周祈年的手早就收回去了,他和雲盞半坐在山頂的防護欄上,手懶洋洋地垂在身側,聽到這話拖泥帶漿地回了句:「你吃飽了嗎?」
「嗯。」
「那隨便。」
「要不給冉冉姐吃吧?也不知道她醒了沒。」紅薯還是熱的。
周祈年一晚沒睡,整個人是又冷又困,這種狀況下就不太想說話,熬了一個夜的嗓子低低啞啞的「嗯」了聲,臨到頭還是很有耐心地說了一句完整的話:「應該醒了,你把紅薯拿給她吧。」
雲盞不太清楚閆冉冉在哪兒,估計在帳篷裡,要是在帳篷裡沒找到她,再給她發微信。她是這麼想的。快走到帳篷邊時,看到帳篷被人動的抖了抖,她眼前一亮,立馬加快步子上前,彎腰準備拉下帳篷拉鏈,結果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是道男聲——
「我自己女朋友親幾下不行嗎?」
「你抽菸了,鮑林傑,我是不是說了抽菸不給親?」
雲盞伸至半空的手驟然凝滯住,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轉身要走時,聽到裡面的人突然點到她的名字。
「而且雲盞很有可能過來,要是被她看到了,我這個助班學姐的臉往哪兒放?」
「我給周祈年發訊息,讓他帶學妹走的越遠越好,千萬別回來,行嗎?」
「……這和雲盞有關係嗎?不給親,你抽菸了,我不喜歡煙味。」
「真沒什麼煙味,我從周祈年那兒搶了顆薄荷糖,周祈年這人以前挺大方的啊,今兒個小氣死了,問他拿顆糖都扭扭捏捏地不願意給。」
「別胡說啊,周祈年挺大方的,咱們高三畢業謝師宴那頓飯還是他出的錢呢。」
「是啊,今兒個這麼摳門,一顆糖都扯了半天才肯給我,所以老婆,我嘴裡真沒煙味了,咱們親一會兒吧?我給周祈年發訊息了,讓他帶著小學妹走遠點,沒人打擾咱倆?就親一會兒,兩分鐘。」鮑林傑卑微乞求,「不伸舌頭,行嗎,老婆?」
閆冉冉還是心軟,「好吧,就親兩分鐘,不伸舌頭,伸舌頭把你舌頭都給咬了。」
「你捨得嗎?」
「有什麼不捨得的?我心狠手辣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