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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隔天中午,雲盞早早到高鐵站。國慶假期的高鐵站堪比春運,烏泱泱的人山人海,空氣裡各種味道交錯,薯片味、炸雞味、劣質香水味混淆著。今天最高氣溫三十五度,空氣裡還有股難聞的汗臭味。
所有的所有,都被出遊帶來的快樂吞噬。這大概就是旅遊的魅力。
票是雲盞買的,一行六個人,正好前後兩排三人座,周聽瀾和黃青葉一塊兒,原本剩下的位置是給周祈年的。訂票時孟小棠就嚷嚷著:「不行不行,你要讓我和陳啟雋坐一塊兒嗎?六個半小時的高鐵,我能和他吵六個小時,你確定嗎?」
於是雲盞果斷把陳啟雋和周祈年換了個位,看清自己的位置後,陳啟雋嘴角抽搐,不情不願地:「我不想當電燈泡。」
周祈年瞥他一眼:「你覺得我會想當電燈泡?」
陳啟雋和他打商量:「期末考試記得筆記第一個給我抄。」
周祈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頭也沒抬,「隨便。」
找到座位坐下後沒多久,高鐵就執行了。高鐵上並沒有很安靜,小孩兒哭鬧聲,大人安撫勸告聲,還有隔著條過道的一位大哥舉著手機高談闊論:「這單子五千萬,談不成你就給我辭職滾蛋。」
話音落下,孟小棠手裡的茶葉蛋就滾了下去,她彎腰撿起來,邊剝殼邊小聲和一邊的雲盞咬耳朵,「這個茶葉蛋兩塊五,不吃完你就給我吃屎。」
雲盞一言難盡:「舉一反三不是這麼用的。」
孟小棠一臉單純:「我覺得我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三人位,雲盞靠窗坐,孟小棠坐中間門,周祈年靠過道。三個人各玩各的,孟小棠主要還是吃,她帶了一大袋的吃的,決定從中午十二點吃到晚上六點,剩下半小時的時間門拿來消化,等晚上到雲盞外婆家再吃頓好的。吃完茶葉蛋,孟小棠掏了包薯片出來,想要遞給雲盞,卻發現雲盞帶著耳機在聽歌,於是伸手摘下耳機,「吃嗎?」
雲盞:「我們十分鐘前才吃了一碗麵。」
孟小棠理直氣壯:「都過了十分鐘了,不要讓你的胃停止運動好嗎?」
雲盞挺無奈的,「不了,生命在於靜止,你吃吧。」
沒人分享美食,多少吃的有點沒意思了,好在孟小棠想到自己邊上還坐了個周祈年,於是美滋滋地轉頭朝周祈年看去,結果發現他也戴著耳機在聽歌。她沒像剛才那樣直接上手拔耳機,而是舉著薯片在周祈年面前晃,直到周祈年發現,摘下耳機看向她:「怎麼?」
「祈年哥,吃薯片嗎?」
「不吃。」
連遭兩個人拒絕,孟小棠很生氣:「什麼歌這麼好聽?」比薯片還有吸引力?她不信。
兩個人的手機都放在椅背後面拉伸的桌板上,手機螢幕都是亮著的,孟小棠瞄了眼周祈年的,又瞄了眼雲盞的。然後,一臉驚恐的表情,莫名其妙的頭皮發麻,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不是吧,你倆竟然聽同一首歌?」
這一下,雲盞和周祈年都扭過頭看向對方。孟小棠上半身向前傾,和椅背拉出距離,就著這點縫隙,雲盞和周祈年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恰好高鐵進隧道,車廂陷入昏昧中,兩道視線撞在一起,像滾燙的烈陽被不見天日的黑暗吞噬,有些隱藏在心底的情緒絲絲點點地發酵、升溫、凝結成塵埃,在空中浮動。雲盞看到周祈年略有些疲倦的眉眼深深地笑著,桃花眼裡儘是風流,是秋日不及的無限瀲灩春光,他嘴角勾了勾,只用口型和她說話:聽什麼歌?
無聲勝有聲,雲盞的心猛地一緊,也用口型回答:流沙。
周祈年:聽到哪一句了?
雲盞:愛情好像流沙,我不掙扎。
耳邊正好滾動這一句話,周祈年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