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第2/4 頁)
女官搖頭,“這病來勢洶洶,早先十幾年前雲州那邊兒就鬧過一回,朝廷的醫官和當地大夫都束手無策,後來沒辦法,州府派兵封路,耗了許久,直等到裡頭的人盡都沒動靜了,才派人進去一把火燒了,落了個乾乾淨淨。”
扶桑聽得沒了興致,散過了步在亭子裡落坐歇息,細風輕拂在面上,莫名帶出些年華靜好的錯覺來。
傍晚時分用過了膳,婢女伺候她沐浴,這廂方才寬衣解帶,衣裳褪盡,卻聽身側婢女望著她低低驚呼了一聲,驚惶地退後了一大步,彷彿避之不及一般。
扶桑微微蹙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才見那覆在雪白面板上的顆顆紅疹。
承乾宮一場驚動直忙活到了大半夜,章守正面上覆一塊藥香手帕小心翼翼從寢殿出來,淨過了手才挪步到皇帝跟前,回話道:“依臣方才觀娘娘脈象、症狀所見,確是身染疫病無疑,為皇上龍體安危,需得儘快將娘娘隔離,不宜再留在這裡了。”
皇帝一霎像是聽了個晴天霹靂,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她在這裡怎麼會染病?不是已經......”
他說著又懊惱嘆一口氣,定是原先染病那個宮女發現的太晚了,才將病氣過到了她身上。
“朕不管,人就在這裡哪都不去,你們現在就給朕連夜去翻醫書,必得尋個救人的法子,快去!”
皇帝催得急切,章守正這回卻沒恭敬從命,他誠惶誠恐拱手跪拜下來,“皇上不可啊,這疫病當年耗費了朝廷多少人力都未能找到治癒之法,臣等幾人莫不說能不能一夜之間藥神附體,單就是皇上,也千萬不可拿自己的龍體去冒險留娘娘在這裡啊!”
這廂爭執開了,其他幾名醫官也連連上前跪拜下來請命,都在要求皇帝將扶桑送走。
扶桑在裡頭聽得真切,揚起手臂望一眼上頭駭人的紅疹,竟是醒來這許久,頭一回舒心笑了下。
只要能出這裡,哪怕死了也好,倒算是種解脫。
那晚上幾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內官,抬一頂小轎將扶桑重新又送回了明露殿,大門關上沉沉一聲,殿中只剩下一名打發過來伺候侍病的醫女。
扶桑坐在床邊不教她靠近,“你去外間軟榻湊合幾日吧,我不會出去過病氣,只等我死了,你給皇帝回個話就是。”
醫女抬頭望她一眼,沉吟回了句,“娘娘不必想太多,先好好休息,只有娘娘安好,外頭掛念著娘娘的人,才能安好。”
掛念著她的人,是晏清嗎?
扶桑聞言眸中狠狠顫動了下,但目光還來不及再打量對方几眼,那頭人已經緩步出了內寢。
這一晚她未得安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顆心思念成疾,整整抽疼了整夜。
翌日醫女來送膳食和藥湯,面上帶著帕子,卻也未曾多加避諱,扶桑審視地看了她許久,卻到底還是不敢貿然開口相問,一應暗潮洶湧的思緒,只得自己深埋心底。
午後下朝,皇帝來過一次。
人只能遠遠兒地隔著屏風站,話音兒裡難得有些愧疚,“扶桑,是我的錯,是我沒能照顧好你,你如今覺得怎麼樣了,有哪裡不舒服就說出來,章守正他們已經在尋法子了,一定會治好你,別擔心,也別害怕......”
扶桑兀自嗤笑了聲,沒回應。
他聽不見她的聲音很有些擔心,又喚了一聲,這回卻只換來她沉沉一聲“滾”!
她的命都要活到頭了,實在不想再和他扯上一丁點兒關係。
皇帝的身影在屏風後頭凝滯了許久,無聲地嘆息,最後終於靜默地離開。
扶桑覺得清淨了,踱步到窗邊去看外頭晴明的天、繁盛的樹,花圃中嬌豔的薔薇,目光觸及到空中振翅而過的燕,忽地勾起唇角笑了笑,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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