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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的陳宣成,已然不走古典油畫派了。
淡掃一眼陳老師發的訊息——
【念君,不日我便離開北京回荷蘭,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得,這幾年我雖不曾聯絡你,但一直懷念種種過往,富貴未相忘。】
短短几句話,讓沈念君絕色嫣然的臉龐,多了一絲幽然,空靈似水的眼眸顫了顫。
難不成,陳老師看盡繁華,心態已然滄桑,突然之間說出這麼令人意外,略帶幾分沉重的話語。
說實話,沈念君對人心的判斷還算敏銳,自從推薦陳宣成到了荷蘭,他有意無意的疏遠,彼時也有所覺察。
人生這條路上,聚散終有時,有些情誼走著走著盡了散了,有些情誼不期而至。
是以沈念君也沒有過分惆悵,雖然她覺得,按照自己的價值觀與世界觀,陳宣成這匹千里馬,應該記著她這個小伯樂的恩情。
所以功成名就的時候,怎麼著,也應該幫她的畫廊做做宣傳,不過陳老師無意,沈念君也不會斤斤計較去找他討人情。
一晃又過了幾年,就更不甚在意,早忘到九霄雲外了。
豈料陳宣成一句「富貴未相忘」,徹底讓沈念君困惑了。
第一反應就是——客套話。
肯定是客套話!
大抵誤以為這次被灌酒,是因為他背信棄義不講恩情,故意安排人整他?所以才神來那麼一句?
沈念君不喜歡講假大空的客套話,但是不喜歡並不代表不會,不假思索地回——
沈念君:【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陳老師榮幸備至,之前不過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不過這次您醉酒送醫院我未露面,是因為《春曉》兩部創作讓我老公有所誤會…不得不避嫌,老師見諒。】
果然這麼一提,與陳宣成的某些猜測不謀而合,沈念君掠過灌酒這件事,陳宣成也並沒有點破,沉靜地回了句:【理解。】
沈念君斟酌了一下,只把陳宣成的手機號儲存下來,想了想,還是把聊天記錄刪掉為妙。
萬一哪天卓翼心血來潮翻手機,也免得再炸毛。
男人的小心眼,沈念君終於領略一二,也難怪以前奶奶總說,男人心眼都小,比著小手指的指甲蓋,堪堪掐出來一寸,「這麼多,都大了。」
誰知自己的行為,卻引來陳穗關注,驚詫地看著她。
「你在幹什麼?」
「刪記錄。」
「刪什麼記錄?」
「最好不讓卓翼看到的聊天記錄。」
陳穗眯起來眼眸,握著方向盤,好整以暇打量她,「你挺賊啊沈念君,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賊?這才新婚多久,你聊天都需要刪記錄了?」
沈念君紅唇抿了抿,「你瞎想什麼呢。」
陳穗說:「你都刪聊天記錄毀屍滅跡了,還怪我瞎想?」
「……」
沈念君才方回到匯賢居,把新買的包包,以及最新款的,擅長玩弄衣著雙元性,讓尖端的流行服飾同時發揮遮蔽與裸/露功能,而絲毫不覺突兀的幾件高階女裝拿出來,雙睫微垂,捏著剪刀處理吊牌。
於非檀毫無徵兆來了。
沈念君拉開房門,蹙眉立在那。
門外於非檀略顯尷尬地,訕笑兩聲。
大抵摸透了沈念君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畢恭畢敬地說:「卓太,您得去啊,您不去的話,這次卓總肯定會殺了我,我不能被炒魷魚,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的人張著嘴,等著——」
沈念君亭亭玉立,肌如白雪,臉龐恬淡地看著他,半信半疑地打斷:「你不是連女朋友都沒有,下有小,哪來的小?」
於非檀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就答:「我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