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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裡面傳來徐氏含悲的嘆聲,
&ldo;前個兒我剛去探望了他,他還與我說笑了,今個兒人就沒了,果然世事無常至於三弟妹說的話,我心裡有數了,我已派人去請國公爺,待國公爺來做主。&rdo;
三老夫人一聲輕蔑的笑,&ldo;大嫂,您就是性子太好了,什麼事都要問國公爺,這是後宅事務,您拿主意便好,我看哪,老二媳婦精明能幹,讓她過去,保管事兒辦得敞亮。&rdo;
徐氏心裡苦笑,二房哪裡缺人主持局面,二房家裡老大媳婦就是個不錯的,之所以讓長房派人,實則是想長房出這葬禮的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的開支,徐氏心裡是不肯的,只是國公爺一向好面子,平日又格外照顧兩位弟弟,保不準是一口應下來,公中餘糧不多了。
三老夫人見徐氏不吭聲,忽的雙掌一拍,
&ldo;對了,我倒是忘了個人,這事該翎哥兒媳婦辦哪,她是燕家長媳,未來的宗婦,哪家的宗婦不主持婚儀喪禮的,我看就翎哥兒媳婦了。&rdo;
徐氏勉強笑了笑,&ldo;理是這個理兒&rdo;
第31章
午時的寒風更急,呼呼拍打著窗欞。天色陰沉,一場蓄勢許久的雪終是沒落下來,容山堂的明間內擱著兩個炭盆,炭火燒得正旺,發出呲呲的聲響。
家裡晚輩去世,國公爺悲從中來,差點昏厥在衙門,後是循吏們稟報了燕翎,燕翎親自將燕國公從宮裡摻了回來。
父子倆撂下朝政,一同去了西府弔唁,又一道回了府。
二房的老爺前幾年去世了,臨終拉著國公爺,將家裡幾個孩子託付給他,如今堪堪才三年,又去了個侄兒,那琉哥兒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生得文弱,自小沒享幾日福,如今突然撒手人寰,國公爺心痛如絞。
秦氏額上覆著抹巾,一身素衫褙子,抱著已昏睡過去的兒子嚶嚶啜泣,&ldo;本該我去幫忙,偏生我這身子著了些風寒,連累康哥兒昨夜也咳了幾聲,誒琉哥兒太命苦了&rdo;言罷淚水滾落而下。
寧晏靜靜瞥了她一眼,恰恰對上秦氏投過來的不鹹不淡的眼神,眼底哪有半點悲意,秦氏也沒想到被寧晏逮了個正著,尷尬地哼了兩聲,別過臉去。
主位上,國公爺一直沉著臉按著眉心,巍峨的身影罕見露出幾分疲乏乃至蕭索。
再看旁邊的燕翎,面上瞧不出什麼不同,可眼底的沉肅與難過卻也不難分辨。
突如其來的喪事,給這個冬更添了幾分肅殺。
二房老爺不在了,家裡長子燕琸在潭州任推官,今日凌晨的訊息,走得快馬去報訊,最快也得後日才回來,餘下兩個子侄要麼年紀小,要麼不爭氣,二房沒男人撐門楣,國公爺點了長袖善舞的三子燕璟去西府接待唁客,可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抉擇。
徐氏見國公爺久久不吭聲,便率先打破了沉悶。
&ldo;今日三弟妹過來了,想要長房派個媳婦去幫忙操持葬禮,瓚哥兒媳婦偏生病了,孩子又小,走不開,璟哥兒媳婦三日前剛把出喜脈,她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也操持不了,就剩翎哥兒媳婦了,只是翎哥兒媳婦過門沒多久,那頭府裡的人事不熟,難免出紕漏,依我看,壓根不需要派媳婦過去,琸哥兒媳婦當家這麼久,家裡事門兒清,哪裡需要咱們長房的人去插一腳,沒得讓人說咱們沒事找事&rdo;
國公爺手撐額,默然無言,他也曉得難處不在沒人理事,而在銀子。
快到年關,各處都要銀子打點,國公爺以前最煩這些家裡長短,如今在後宅待久了,也漸漸明白其中的艱辛。
他忽然抬眸看了一眼燕翎,&ldo;翎兒,你跟我過來。&rdo;
寧晏抬起眼瞼,有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