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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津&ldo;騰&rdo;地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又問了一遍:&ldo; 5月9號?&rdo;
&ldo;怎麼了知津?&rdo;
那是季聲和他分手的日子。
謝知津怎麼也想不到,在自己揣著一肚子怒氣辦出院手續的時候,季聲正在同一家醫院的搶救室裡與死神做殊死掙扎。
季聲出車禍的時候撞到頭,壓迫到了視神經。
原本是可以做手術的,但季聲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連續昏迷了半個多月,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是動眼神經受損,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於是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謝知津想起季聲對黑暗的恐懼,又想起臥室裡一直要開著的窗簾和窗外那輪冷清清的月亮,心口就一陣一陣地發疼。
這一年,他該是怎麼過的呢?
他一個人躺在醫院裡的時候會不會很害怕,適應不了黑暗的時候會不會惶恐,反覆到醫院看眼睛的時候會不會心灰意冷……
他要做多少心理建設,才能全身心地去依賴一條導盲犬?
謝知津不知道答案。
他怕迫切地想要再見一見季聲,走到錄播室門口的時候卻又僵住了。
錄播室裡的裝置正在回放季聲剛剛路過的一段音訊。
&ldo;但我始終相信,無論前一天經歷了怎樣撕心裂肺的痛苦,我們都仍然可以期待一個明天,因為沒有什麼會比明天更有希望,哪怕是被扔在泥沼中,我們仍然要有嚮往微光的勇氣。&rdo;
&ldo;……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了,我是季聲,將為溫柔而發聲。&rdo;
謝知津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遲遲沒有擰下去。
原來這才是季聲,即便不在泥濘中掙扎,也永遠溫柔有力。
許是錄音師說沒問題,所以季聲很快就從錄播室裡出來了,一開門險些與門口的謝知津撞個面對面。
眼看著季聲又要道歉,謝知津一陣心疼,連忙趕在他之前開口:&ldo;季聲,是我。&rdo;
季聲張了張嘴,果然沒有再道歉。
他的眼睛看不見,不能讀稿子,只能藉助電子文件轉音訊邊聽邊錄,所以耳朵裡還戴著沒摘下的耳麥。
像是為了表示尊重,季聲抬手將耳麥摘下,微微一笑,竟然在與謝知津開玩笑:&ldo;謝先生似乎格外喜歡擋我的路,是欺負我眼睛看不見?&rdo;
謝知津一點都不覺得這個玩笑有多麼好笑,他眼眶發酸,實在不忍再看季聲,不由地退後一步,轉開了目光。
季聲是看不見他的表情的,只是感覺到謝知津讓開了一步,於是就牽著季多福一點一點往前走,不出三步就又聽見了謝知津的聲音。
&ldo;我能不能和你……聊一聊?&rdo;
&ldo;不用了。&rdo;季聲頓了一下,沒回頭,&ldo;我們已經沒關係了,我也要下班了。&rdo;
剛到中午,季聲去找高學屹請假,說下午要給季多福洗澡。
高學屹看了那條髒兮兮的金毛犬一眼,很痛快地批了假。
從高學屹的辦公室出來,季聲發覺謝知津竟然還陰魂不散地跟著自己。
謝知津現在是一種很混亂的狀態。
長時間對季聲的思念讓他明白季聲對自己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可在看到季聲的現狀之後,他又忍不住覺得愧疚、虧欠、後悔。
趾高氣揚了二十多年的謝少爺第一次有些唯唯諾諾。
他跟在季聲後面,想和季聲多說兩句話,想問問季聲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