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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做了個人的謝知津轉頭去了書房,開始專心致志地看與白譽的合作專案,這一看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多。
謝知津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洗漱,等到他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半了。
臥室裡的空調依舊開到二十六度,輕薄一層的夏涼被微微有些雜亂。
季聲躺在床上,眼睛緊緊閉著,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ldo;季聲?&rdo;
謝知津一下子又有些慌神,連忙走上前去摸了摸季聲的額頭,想看看季聲是不是又發燒了。
可他的手剛放上去,就摸到了一手的汗。
季聲臉色慘白,眼角卻是薄紅一片,看著不太像是生病的樣子。
謝知津連著喊了好幾句,季聲都沒什麼反應,睡得雖然很不安穩,卻怎麼都叫不醒。
謝知津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季聲是做噩夢了。
這一天看似平平無奇,但對季聲來說,實在是有些兵荒馬亂。
橫亙在他面前的不是所謂的坎兒,而是逼迫他走向深淵的臺階,他很容易就可以走過去,很容易就可以陷在那個自己做了無數次的噩夢裡。
噩夢摧噬著他的神經。
水洩不通的路口,救護車的長鳴,即將落下去的太陽,手心裡奪目的鮮血……
季聲一點一點蹙起眉,覺得好像是有人拿著鑷子把經年累月的死皮一層一層撥開,露出來的,是鮮血淋漓的皮肉,嚴重一點的話還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想要跑,卻寸步難行。
恍惚中他覺得謝知津好像又在捏自己的腰椎骨了,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疼了,疼得他有些直不起腰來。
他就忍著疼一步一步往前走,道路兩旁夾雜著月光的玫瑰花落在了身後,湛藍晴空裡舒捲的白雲落在了身後,交錯的十字路口形形色色的人全部都可以停下腳步。
只有他一直在走。
他有些想哭,他想喊一句。
&ldo;媽……&rdo;
睡夢中季聲的嘴唇似有似無地張開,埋在喉嚨裡的那個字音眼看就要破土而出,卻又好像在極力忍耐什麼。他將上下牙生生咬在一起,剛要衝出口的字元被切斷在了口腔裡。
聽著他嗚嗚咽咽,謝知津不免有些擔心,乾脆自己也躺到床上,一隻手把季聲顫抖的身體攬在懷裡,另一隻手觸上他柔軟的頭髮,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用的是很輕柔的語氣:&ldo;季聲,你做噩夢了,醒醒……&rdo;
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裡具備安撫的作用,同時穿破了現實與夢境之間的那層阻隔,成功地將季聲從惶恐不安里拉了出來。
季聲猛地睜開眼睛,初時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他還沒有從那個夢裡徹底脫離,過了一會兒才抬眼看到昏黃的床頭燈和慘白的天花板。
謝知津摸了摸他被冷汗浸濕的鬢角,又吻了他的額頭一下。
&ldo;沒事了季聲,是噩夢。&rdo;
季聲呆了很久才回過神來,然後才十分不自在地掙開了謝知津的懷抱。
嗓音沙啞地回了一句:&ldo;是,是噩夢。&rdo;
他什麼都沒有多說,冷淡地將那個把他從噩夢裡喚醒的男人拒在了千里之外。
臥室裡二十六度的空調溫度非常合適,季聲一身的冷汗終於漸漸消下去。
謝知津躺在床的一側,他側躺在另一側,兩人中間隔著十公分的距離,卻真的好像隔了‐‐千山萬水。
謝知津原本想要問一問季聲到底夢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