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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再進一步嗎?
一種無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謝知津竟然感到了一種史無前例的疲憊。
他後來就想明白了,像季聲那樣的人,註定是要當一輪夜空裡高高懸掛著的月亮,他不能把月亮永遠綁在自己身邊。
這次的事情讓他徹底明白‐‐他護不住季聲。
謝知津不想讓季聲因為自己救了他而心生歉意,更不想讓季聲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就算到了現在,他仍然沒忘了自己的少爺脾氣,也仍然喜歡那個不卑不亢的季聲。
但謝知津並沒有意識到,那個很久很久之前觸不可及的屬於季聲的世界,其實他已經走進去了。
且難以再割捨。
病房裡很安靜,只剩下閻遲還在喋喋不休的聲音:&ldo;你真的就……不再與他告個別?季主播那個脾氣你可是清楚的,搞不好他又要想不開自己鑽牛角尖。&rdo;
謝知津捧著杯子苦笑,&ldo;他怎麼會想不開,這都是他想要的。&rdo;
他想要離開我,我就和他說再見。
他想要走,我就祝他好。
&ldo;知津,季主播想要什麼我不清楚,但這一定不是你想要的。&rdo;閻遲卻搖了搖頭,&ldo;你也聽見了,季主播想聽你自己去跟他說,你有話自己去啊,我可不會再幫你傳第二遍了。&rdo;
謝知津竟破天荒地被閻遲說沉默了。
他一時間也沒想明白,季聲怎麼就猶豫了呢,他不是應該聽見這些話就歡天喜地地說好嗎?
他怎麼就……
謝知津想了想,還是從衣架上取了件外套,動作小心地披在身上,起身道:&ldo;好,那我自己去和他說。&rdo;
作者有話要說:
&ldo;人之資性,各有短長。&rdo;出自袁枚《子不語》,特此標明。
第75章 狼狽
季聲今天只不過是抽時間出去錄了個節目, 他本來也在留院觀察的階段,此時自然還在他自己的病房裡。
謝知津問了閻遲才知道他的病房號,然後就自己一路扶著牆邊欄杆走到了走廊的另一頭。
他與季聲在同一個科室, 兩個病房離得並不遠。
謝知津身上的傷還疼著, 這一路走得十分緩慢,慢到他可以十分清楚地回憶起與季聲走來的這一路。
從四年前的那個仲夏夜, 到如今的這場紛揚雪。
從季聲懵懂溫和的那一句&ldo;謝先生&rdo;, 到他被自己攬在懷裡撕心裂肺的那一聲&ldo;謝知津。&rdo;
謝知津走到最後竟想要捫心自問一句:
放棄季聲, 你真的就捨得嗎?
可這個簡短的問句還沒有被想完全, 他就已經抬手敲了敲眼前的病房門。
是傍晚時分, 整條走廊都極為安靜,這一聲敲門聲就顯得略有些突兀。
謝知津等了幾秒,並沒有聽見回聲, 但他覺得季聲一定聽見了。
於是他自作主張地伸手推開了門。
房間很寬敞,是顧臨特意安排的單間。
帶有一絲餘韻的夕陽不急不躁地從玻璃窗透進來,替素白的床單添了一抹橘黃色的光暈。
冷風在窗外呼嘯著,卷著雲層晃動挪移, 連那床單上的光影也微微晃動起來。
季聲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床沿上, 背靠著那扇滿載餘暉的窗戶, 晃動的光暈就在他的發梢上打出微弱的餘韻。
他沒換病號服, 但外套已經脫了, 此時穿的是一件柔軟的高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