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第1/2 頁)

她這一出現，裡屋琸哥兒媳婦便迎了過來，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婦人，一身素衣，通身無飾，她面容秀美卻是布滿細紋，笑起來眼尾紋極深，形容間有幾分疲憊憂傷。

&ldo;原來是弟妹來了，勞煩你&rdo;朝她作了一揖。

寧晏還了一禮，邁上靈堂上了香，方與琸哥兒媳婦鄭氏相攜入了裡間。

&ldo;聽聞大伯囑咐弟妹過來幫襯我們，心中感激不盡。&rdo;

言語間已邁入靈堂的梢間，屋子裡有零星的說話聲，見到二人進來，話聲稍止，東床的羅漢床上靠著一間有銀絲的婦人，正是二房老夫人褚氏，她穿著一身壽紋緙絲黑褙子，眼眶枯腫，眼底發白，神色傷心欲絕，見著寧晏勉強頷首，&ldo;辛苦翎哥兒媳婦了&rdo;話落不知想起什麼，熱淚從漆灰的眼眶滾下，搖著頭泣不成聲。

屋子裡還坐著幾位婦人，有面生的也有見過的，或許是二房的姻親，眾人一道上前勸了一會兒，褚氏方才好轉些，丫鬟給寧晏奉了茶，寧晏象徵性說了幾句客氣話，便跟褚氏和鄭氏道，

&ldo;父親囑咐我過來幫襯，得麻煩嫂子陪著我四處轉轉，缺什麼短什麼的與我說才好。&rdo;

二房都曉得寧晏這趟過來是帶著銀子來的，言語間自然客氣不少，鄭氏猶然有些慚愧，小心翼翼握著寧晏的手腕，&ldo;論理不該你操勞，實則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內宅裡的事弟妹不必費心，也沒多少事，我料理得過來，便是外堂少不得有些貴客，還得麻煩弟妹替我周全。&rdo;

褚氏在這時用帕子抹了眼淚，坐起身來插了話，&ldo;翎哥兒媳婦，倒也不必你費心，你對咱們這房的人不熟，也不一定指揮得動那些潑才，事事還是交給琸哥兒媳婦，平日沒事過來瞧瞧，便是你的心意了。&rdo;

這話就差沒明說，把銀子留下，人走就行了。

鄭氏面紅耳赤，握著寧晏的手抖了抖，有些瑟縮。

寧晏聽了這話，笑容意味深長，銀子一旦落入褚氏手裡，回頭葬禮辦得寒磣或出岔子了，國公爺可不會怪責褚氏，只會問她的罪，寧晏還沒這麼蠢，給人當槍使。

她不惱，更不急，笑了笑道，&ldo;多謝二嬸嬸體諒，既是您不需要我操勞，我便回去稟報父親，也省的回頭父親過問，苛責於我。&rdo;

褚氏一聽臉色就變了，原先蒼白的老臉一瞬間變得通紅，語氣加重，&ldo;翎哥兒媳婦&rdo;

鄭氏聽得她這語氣，便知動怒了，硬著頭皮招呼其餘人出去外間，&ldo;時辰不早，興許很快來人弔唁，還請諸位嬸嬸嫂嫂幫我應酬些&rdo;

那四位夫人魚貫而出。

鄭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先將諸人送到外間，又往裡探了幾眼，最後見婆婆給她使眼色，被迫站了進來，侷促地坐在寧晏身旁。

寧晏八風不動地坐著，臉上神情幾乎沒有半分變化，對於這種捧高踩低，欺軟怕硬的人，根本無需給好臉色，她開門見山道，&ldo;二嬸嬸，今個兒這一千兩銀子可是我踢除了總帳房管事給你們二房掙來的，倘若二嬸嬸要我留銀走人，也可以，這話我會如實稟報國公爺，此其一，其二，今後二房休想從我手裡拿走一分錢!&rdo;

褚氏雙目睜得老大，&ldo;你&rdo;她最先是震驚的，寧晏這麼有魄力一來便趕走了總帳房的管事，那不是徐氏與秦氏的心腹嗎?一旦帳房落入寧晏之手，對於二房來說意味著什麼，褚氏再明白不過。

又聽得寧晏最後一句，臉都氣綠了，諸多話哽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

她最後硬生生地嚥了一口吐沫，不痛不癢擠出一句斥話，&ldo;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