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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爸看見我就煩,像是從我身上可以看到他失敗的婚姻。我和他之間的話也開始少得可憐,以至於我上初中的時候辦了住宿,半年回一次家,這種冷漠的氛圍持續了許多年,一直到我高中的時候,我爸因病過世了。&rdo;
&ldo;胃癌晚期,拖了兩年都沒去醫院治,我卻一直都不知道。&rdo;
季唯書死後,季聲一直把自己禁錮在一種自責的情緒當中,他覺得自己不孝,冷了自己的父親那麼多年。
他自責,懊惱,不肯放過自己,童年的那些經歷和那場車禍留下的陰影幾乎要壓垮了他。
他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從泥沼伸出手,才勉強觸碰到一點點皎潔的月光。
&ldo;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從我爸過世的事裡走出來,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找我媽,可是……&rdo;
聽出來季聲的情緒不太對勁,謝知津也顧不上別的,託著他的腋下就把他拉坐起來。
迎著窗外清透的月光和時不時炸開的煙花,他清晰地看到了季聲眼角的淚。
謝知津從沒見過季聲落淚的樣子,即便是在他被自己壓在床上屈辱到不能自已的時候,他都倔強得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謝知津有些慌了,是什麼事情能讓季聲這樣失控,讓他在一天之內哭兩次?
&ldo;可是什麼季聲?說下去。&rdo;
季聲閉了閉眼睛,不想讓謝知津看他,卻抵擋不住對面傳來的灼灼的目光。
他把話說完了:&ldo;可是她回來了。&rdo;
那滴淚順著眼角滑落下去,漫過清秀而略顯鋒利的下頜,落在衣領下的鎖骨上。
謝知津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季聲口中的這個&ldo;她&rdo;是誰。
他一手輕輕按上季聲的後腦,傾身用嘴唇吻去他眼角的淚漬,等季聲被他親得有些不自在的時候才把人鬆開。
問:&ldo;我看見她了,是那個女人嗎?&rdo;
那個在薌山公墓撐著傘與謝知津打了個照面的女人,是季聲的母親,許欣蘋。
許欣蘋與季唯書離婚以後就出了國,再也沒有出現在季聲面前。
季聲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年三十、在季唯書的墓前見到他。
謝知津最關心的卻已經不是這些事,他伸手擦了擦季聲的眼角,一臉關切地問:&ldo;她和你說什麼了?&rdo;
季聲搖搖頭,&ldo;什麼都沒說。&rdo;
謝知津沉默了一下,便知道不能再問了。
窗外的雪早就停了,月亮不符合自然條件一樣掛在天上,煙花止歇,人世在短暫的沸騰過後再度歸於平靜。
謝知津撫著季聲的後背,小心翼翼地將畢生的溫柔都拿出來,&ldo;沒事,都過去了季聲,以後我會對你好的,你信我。&rdo;
他的言辭十分懇切,季聲其實是信的。
他信謝知津早就不把他當個玩意兒了,他信謝知津真的對他上了心,他甚至相信謝知津能和他過一輩子。
可他沒說&ldo;好&rdo;。
季聲輕輕躲開謝知津攬著自己的手,慢慢靠到枕頭上,酒精過敏令他十分難受,整張臉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輕輕闔了眼睛,聲音低到有些聽不清,抗拒地說:&ldo;別這樣,別對我好。&rdo;
&ldo;為什麼?&rdo;謝知津十分困惑地看著季聲,他從來不知道有人會不希望別人對自己好。
季聲不介意再解答他的這個困惑,&ldo;因為我是典型的缺愛型人格,極其容易被感動,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