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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她待他不好,只是因為他出場方式不好,還因為在他到來前,她先遇到另一個看對眼的凡人。
他不願就此放手,才在臨寒提及的沉淪花蠱惑裡,親手摧毀了她原有的模樣。
可是不愛就是不愛,愛就是愛。譬如晗色對囂哥,譬如水陰對山陽。
是他自己意會錯了。
阿朝鬆開懷抱,與他面對面,懵懂的眼睛裡有惴惴不安,有憂慮不解,就是沒有未種情毒前,在山中肆意的快活和清明:「明白什麼?」
方洛收了虎爪,指甲輕輕搭著她袖口,小心不敢觸碰。
「前世你救我,教我,是你善念所為,不是你愛我。你放我走,是你不忍之心所為,不是你愛我。」
「你本是濁世裡善惡有道的好人,你對好人、對好妖一視同仁,是我誤會了你的善良,以為那份好是獨一份給我的。」
「至於今生,你看我時的眷戀,我比誰都清楚怎麼來的。」
「其實……你並不愛我。」
夜風吹起死寂的月光,夏夜蟬鳴,草葉相挨,囂厲和山陽全身在陰暗裡,聽清了不遠處強求姻緣的人妖殊途,俱沉默。
山陽屏聲斂氣,悄悄嚥了口唾沫,小幅度地用手肘撞了下囂厲。
這黑蛟側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示意他一塊離開。
一蛟一蛇在阿朝疑惑而急切的爭論裡離開,待走遠了,山陽才憋出話來:「不找方洛商量接下來的事了?」
他有些抓狂,恨自己剛才為什麼不直接捏個傳喚陣喊方洛來,偏要順著大少爺奇奇怪怪的脾氣,跑過去看看一妖一人的相處模式。他原想著大半夜能是什麼相處模式,自然是相依相靠,哪承想看到那麼一遭扎心的畫面,還有一通更扎心的話。
「等天亮吧。」囂厲抹了把心口,隨手彈去指尖沾上的血腥,「這裡太黑了。」
「也好也好。反正那群人現在還沒動靜,觀濤盯著呢。」山陽乾笑著,「我去叫醒臨寒和歧川,你先回去歇歇……」
話還沒說完,眼前的黑蛟就彎腰咳了血,山陽被嚇得夠嗆,攙住他喂喂個不停。
「我沒事。」囂厲抹去唇邊血搖頭,繼續向前走。
他順著漆黑夜色行路,腦海里反反覆覆迴蕩那一句話。
其實你並不愛我。
作者有話要說:
大虎:我蠢。
黑椒:我蠢。
先生:領盒飯吧。
野男人:領盒飯吧。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第29章
晗色有一陣子不做夢了。
和那黑蛟共枕的眾多黑夜裡, 他身上雖冷,懷抱雖窒,但那段時間晗色沒做過身處飄渺仙境卻生孤寥憂懼的夢來。
現在他又在不停墜落的虛空裡, 聽見黑暗裡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明明知道是噩夢, 卻怎麼也掙脫不得。
喧囂的人聲重疊成冰冷:「世人皆信你,你當信世人。」
晗色在墜落的深淵裡倉皇地找可以攀住的蜘蛛絲:「那是我願意的嗎?」
冰冷的笑聲重疊成喧囂:「我獨中意你,你當留此地。」
晗色在墜落裡猛烈咳嗽起來,咳得呼吸都帶了腥氣:「你和我什麼關係?我生來先是我, 憑什麼困我, 不還我自由?」
我是對不起天地,還是對不起人世, 憑什麼這樣對我?
當此一句,聲嘶力竭。
力竭不得解脫,誰人能救我?
墜落忽然暫停, 刺痛如潮水,晗色從嘈雜冰冷的夢中驚醒,喉嚨乾涸,眼睛一時睜不開, 他頭痛欲裂地側過身蜷起來抱頭,和在夢中一樣劇烈地咳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