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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著腦袋隨口一問,本以為沒什麼,誰知餘光卻看見甄業章的手指無意識似地,輕輕扣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晗色的心臟一下子懸了起來。
他陸陸續續地想起了昨夜聽到的話,仙修們對妖怪的意見貌似有點大。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仙君,曹兄弟醒了嗎?」
晗色一聽這聲音趕緊下床:「木先生!」
他暈頭漲腦地赤腳飛跑去開門,腦袋還不小心撞出一個包。門一開,萬頃天光撲洩,木先生拎著個食盒站定,旁邊還有個濃眉大眼、神情跋扈但身形纖細的少年。
木先生眼有關切:「曹兄弟,你還好嗎?」
那少年則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擰了濃眉,語速飛快,字句劈頭蓋臉地噴過來了:「喂,你的腳還有傷,不知道穿鞋嗎?還有腦袋為什麼有個新包?腦子這麼不好使?」
晗色擦了把臉上不存在的唾沫星子,被懟得有些意外:「你哪位?」
那少年環手,一臉傲氣:「我?我是無數人的再生父母,是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老子!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藥宗宗主關門弟子紀信林是也。大半夜驚動老子來看病,你又哪位啊?」
晗色挑著高低眉不知道要怎麼叭叭回去,剛要轉身看始作俑者,那甄業章就瞬移到了他身邊,不動聲色地把他推向木先生。
他輕袍緩袖,聲如溫玉:「紀小宗師,你還沒走呢?」
「甄大劍仙,你使喚完人還沒給報酬呢。」那紀信林哈了兩聲,伸出戴著蠶絲手套的手指往晗色身上戳戳點點,「這貨什麼來頭啊?」
「我新結交的朋友,曹匿,我昨夜已說了。」
「就這樣?就這樣?」
這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小仙君烏雞鬥白眼似地嚷嚷,晗色扒住木先生的袖子想遁走,後頸竟被那紀信林扒住了。
「想去哪啊?」紀信林手一欠抓住了晗色的短髮,「兄弟,你唬得了別人唬不了本宗師,說說唄,真名籍貫哪兒啊?」
晗色被抓得頭皮疼,只得伸手去打他的手:「老子就叫曹匿,你鬆開!」
紀信林不依不饒地扯著他,乍然見他瞪過來的眼神,淚光灼亮,手上動作不由得一鬆。
「小紀。」甄業章壓低了眉,並指以靈力迫使他鬆手。
晗色一得自由,趕緊搓著頭皮拉著木先生閃開。木先生對仙修們也一臉避之不及,迅速放下食盒道了句兩位再會,隨後便半攙著晗色溜了。
「喂!你跑——」紀信林拔腿要追,肩膀卻讓扣住了,他豎著夜叉眉扭頭:「你幹嘛?你這個新朋友有古怪,我得把把關。」
「他既不是妖,什麼古怪也不要緊。」甄業章屈指猛彈他額頭。
紀信林齜牙咧嘴地捂住腦門:「那傢伙腦子裡有道禁制,身上隱隱還有被施過搜魂禁術留下的後遺症,古怪大了去了!甄大劍仙,你是頭一次出遠門沒見過生人憋瘋了嗎?逮著誰都想認朋友?」
「唔。」
紀信林上上下下觀察他:「我剛碰見你師弟們了,他們還說你昨天頭次看見那人就動手動腳的,這也是真的?」
「嗯。」
「我嘞個乖乖……大哥,你口味這麼重的?」
「不說這個。」甄業章收回眼神,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這次出師,你家師尊怎麼交代你的?」
「還能怎麼交代,那自然是保命要緊。我們藥宗從上到下,從來只秉承一個規矩。」紀信林晃晃戴著手套的食指,「我們醫師是要去醫治普天下受苦受難的可憐娃的,什麼天鼎山,什麼除妖衛道,對不住,天大地大,小命最重要,嘿嘿。倒是你們劍宗,不是一直以七宗之首自居嗎?這回怎麼不出來主持大局啊,白白讓雷宗和邪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