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第1/4 頁)
斑駁樹影下,吳宇澤抬頭看向顧初旭,“能給支菸嗎?”
顧初旭沒理他, 精短的黑色髮絲凌亂, 手臂搭在膝蓋上, 他抬指抹去嘴角的血跡, “這幾年,你愧疚嗎?”
吳宇澤笑了下,“你指那晚的事嗎?喜歡一個人是自私的,我只是順應內心……不過她實在太固執,只拿我當朋友,滿心滿腦子都是你, 不給我任何希望和機會。有次她大晚上哭著給我打電話,我滿心歡喜地跑過去陪她,還專門給她帶了愛吃的甜食, 我們一晚上溜達來溜達去,她所有的話題都離不開你……我時常在想,自己比你差什麼,就差那點破錢?”
顧初旭側頭看了看遠處, 許久才收回視線,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說什麼,他把外套撿起來,彎腰站起,抖了抖塵土,捏在手中離開。
他沒有立馬回醫院,生出一股膽怯,車子停在路邊沒有開,沿著護城河從最南邊走到最北邊,呼呼的風撕扯著他的衣襟,他耳邊除了風聲流水聲再無其他。
顧初旭坐在護城河邊石階之上,明日晴空萬里,宜嫁娶,有連夜裝飾酒店搭臺子的人在忙碌,河水波波盪蕩,大廈的燈光被打成碎片,猶如璀璨繁星,晃眼,模糊視線。
顧初旭生活在這潭大染缸中,自認算是個重感情的人,與那些流連花叢中的男人不同,看著身邊同齡或者大齡的企業人士遊戲人生,沒成想,有一日,自己卻被人生遊戲。
這艹蛋的人生,狠狠戲耍了他一遭。顛覆了他所認為的。
顧初旭的心情,已經不能用言語形容,大概就是覆水難收,破鏡難圓的遺憾、懊惱,他有多在意心中那個人,悔恨之意大概就有多深。
所以他忍不住打了吳宇澤,如果沒有吳宇澤從中作梗,那晚他們毫無疑問會複合,他去西藏自我折騰了兩個月,一通無聲電話打亂陣腳,顧初旭在打電話被吳宇澤接了之前,認命了,他告訴自己,算了吧,她不體貼就不體貼,一個大老爺們何必如此計較。她脾氣嬌縱就嬌縱吧,初月從小也嬌縱,憑什麼自己家的女孩子可以對外頭的男人嬌縱,外頭的女孩子不能對他嬌縱。
所有的矛盾,不過是兩個年輕男女戀愛間無傷大雅的互相訴求,看開點,都可以原諒可以解決,不過是個磨合的問題。就算磨合不成,那也是以後的問題。
但加入了吳宇澤,事情顯然就不通,吳宇澤跟他的一番促膝長談,直接把兩人推向勞燕分飛的結局。
顧初旭一直想,一直想,越想,好像越把自己陷進去,無法釋懷。
他枯坐了許久,終是起身,找了一家徹夜經營的酒吧,吧檯一旁燈光暗淡的位置坐下,一個人低頭喝悶酒。
這個光景已經錯過酒吧最熱鬧的鼎盛時,三兩個人凌亂地坐在相隔很遠的位置,互不打擾,調酒師和服務員正處於一夜中最倦怠的時期,眼神迷濛。
顧初旭不知自己在這呆了多久,酒吧天亮打烊,他迷迷糊糊摸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小半個小時後,尹特助出現在門口,看見顧初旭醉醺醺的模樣愣半天,真是許久沒見過他如此,再瞧見他臉上顯而易見的淤青,又愣了愣。
尹特助仔細想想,好像也就在省外有段時間,顧初旭愛喝酒,又逢酒必醉,回山東出差那段日子,短短沒幾日,回來後就開始抽菸。
對於菸酒這些東西,尹特助本人看得很淡,大老爺們,有幾個不抽菸不喝酒的,那時顧初旭是個例外。他身上沒有那些紈絝公子哥的不良嗜好,跟平常的家教有關。
不過就算曾經再是個矜貴的男人,後來也沾染了菸酒這等不良習氣。
他扶起顧初旭往外走時,顧初旭還沒徹底昏沉,拉住他的手腕,扶著這人上車,車子剛走了一半,這人卻忽然問:“老尹,如果你辜負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