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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戀情的未來,因為單修謹的忙碌,始終處於晦暗陰影之中,但是,第一次沒有分手,至少就還留有了『以後』,可以留在彼此的朋友圈裡,可以互相問候……對林俏來說,哪怕是這點接觸,也比徹底斷聯了好。她下車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根本沒留意哥哥的行蹤,只是隨意地問了句,「你今晚也住公司邊嗎?」
其實,按照順路的程度來說,應該是先送金曼曼回家,再去林俏的房子裡,林陽最後要不要返回公司都可以。但林俏並沒追問就上樓去了,林陽下車坐到後排,對金曼曼做了個鬼臉,「有時候我也很受不了她,不知像誰。」
「可能是林總。」
「不一定,我爸面子功夫做得很好的,這點我像他。可能俏俏更像阿姨吧,性情中人,人情世故並不圓融。」
這已經不是性情中人能形容的了,不過,金曼曼不知道林陽居然也對林俏的性格有意見,她還以為林陽對她有家人濾鏡,就像是很多男友,永遠不覺得自己家人有錯,原來他還挺客觀的,並不護短,只是忍得好。金曼曼笑著說,「你今晚真的醉了,不然絕不會這麼評價自己。」
「我其實沒喝多少。」林陽不置可否,「沒有那晚接待朱總喝得那麼多。」
代駕啟動車子,很上道地開啟車載音樂,讓他們對話得以保持一定的隱私,流暢的小提琴曲頓時充塞在車廂之中,林陽攬過金曼曼,摟得比平時更緊,在她耳邊低聲又透露了一個秘密,「其實,我知道朱總的前妻去哪裡了。」
「啊?」金曼曼很吃驚,看來今晚林陽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之前她不是沒和林俏感慨過朱總的故事,當時林陽就坐在一旁,卻完全不動聲色。這男人,是真的藏得住秘密!
「他們為了躲債,換身份去緬甸做玉石了,現在瓦城生活,生意也做得很大。」
林陽竊竊地和金曼曼咬耳朵,他摟得緊卻並不讓人感到猥瑣,沒有上下其手,恰恰相反,這擁抱讓金曼曼感到自己身似浮木,被溺水人抱在懷中,不願有片刻的分離。
這一刻她似乎是林陽所能夠得到的最可靠的救贖,他的全身心,甚至所有人性都依託在這雙手中,他像是在對金曼曼說話,又像是在對另一個自己說。「我見過朱總的兒子,長得和爸爸很像,他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看他的眼神不對,他猜到了。」
「這麼說,他知道朱總在找他了?」金曼曼完全沒想到,「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那你何必還聘我們去找什麼羊肉麵,這訊息一出來——」
這訊息一出來,朱總還不得把身家都分一大半給他啊?這生意根本就不用爭取的。但林陽卻寧可捨近求遠,這是為什麼?
金曼曼問出口之後,忽然間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如果朱總前妻一家現在日子過得悽慘落魄,那當然在兩方之間牽線,是皆大歡喜的好事。但現在他們自己的日子也很富足,那麼,這就完全是朱總單方面的贖罪了,只要朱總還沒找到妻兒,他心中總有一塊地方是不能安寧。
他可以和ira再生很多孩子,或許,但那些孩子永遠也無法取代長子和他的情感聯絡,永遠不會像是長子那樣,承載了他極大的厚望,他和這些後來的孩子之間的聯絡,註定充滿了美式的疏遠,而朱總雖然在美國功成名就,但他骨子裡卻永遠是n市那個愛吃牛肉麵的小商人,他心中那個真正算得上他孩子的人,是他和一個黃面板的女人,生下的胖乎乎、臭烘烘、汗津津到處亂跑的皮小子——這正是他那天餐敘中描述的形象。
那孩子失蹤了,也把他一併放逐到n市之外,朱總全身心都屬於故鄉,但他再也不能踏上故土,不管他的身家多麼豐厚,他依然是個被放逐的,孤單而落魄的失敗者。
但是,只要找到了他,不論能不能獲得原諒,朱總畢竟是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