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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從荀嘉俊這裡聽起來,又完全是另一個故事了。和荀嘉明對祖輩事情絕口不提不一樣,他是很清楚荀家發家的過程的,也並不忌諱說給兩個女孩子聽,大概這是因為二房值得炫耀的點並不多。
「別看老頭子現在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完全就是個廢人,除了護工根本沒人耐煩去看護,從前他起家的時候,很兇的,大家都知道我們荀家是靠走水發家的,只不過,我們和另外幾家不一樣,不是往大陸走他們急需的醫藥,而是從緬甸往外走——那條線非常暴利,老頭子最初幾年,做什麼賠什麼,兩次在破產邊緣,你猜他哪裡變出來的大筆現錢讓他東山再起?絕不是明面上的生意啦!現在外島的幾個大富豪,哪個是清清白白起家的?都是黑白通吃,喝人血吃人肉,從死屍堆裡站起來的。」
「這口飯也不好吃,必須要道上的兄弟罩著,我舅祖公當時就是新o安的堂主,那時候去接貨,都是要帶刀帶槍的,防條子,也防黑吃黑,」荀嘉俊酒量很好,雖然林俏也是滴酒不沾,他自己還是開了一瓶啤酒當飲料喝,一點酒興讓他眼睛發亮,談吐有神。「都是刀頭舔血賺來的錢啦,一直做到我舅祖公中槍掛掉才逐漸收手。不過沒有我舅祖公那條線,老頭子根本就熬不過最開始那段最艱難的時間,聽我爸說,那時候最難的時候,公司連物業租金都繳不出來,隨時有可能被債主派打手來要帳的。」
也難怪荀家遲遲不進入大陸投資,底子不那麼乾淨,顧慮肯定比別的商家更多。雖然外島別的家族也走私,但往大陸運藥品、化工品,這能和別人一樣嗎?金曼曼之前從未聽說過荀家發家的秘密,今天可以說是大開眼界,但她也逐漸泛起憂慮:這些事情,荀嘉明不說,或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還有,歸根結底,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沒必要到處亂講,除非……
「那,有這樣的功勞,說是荀家的現在有我們一份,很公平吧?」
荀嘉俊的演說也已經逐漸進入高潮,「老頭子在我舅祖公去世之後,一開始也很照顧他唯一的妹妹——就是我奶奶咯,當時成班兄弟都認我奶奶的話,他和我奶奶結婚,不講門當戶對,各取所需對吧,當時說好的兩頭大——呵呵呵,最後怎麼樣?人走茶涼啊,逐漸收手不做了,又開始講規矩了,什麼產業要集中繼承,不能分散,什麼和大房早就有君子之約……」
總的說來,這就是個很典型的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故事,荀嘉俊講這個故事的用意也很簡單,就是告誡金曼曼,「bos這個人,學足了老頭子,佛口蛇心,表面上多情公子,實際上唯利是圖,翻臉不認人,你跟他,不管是談戀愛還是做生意,都沒好下場的。倒是我們二房,雖然暫時低調,但有情有義,有財大家發,只要你有誠意,最後都不會虧待你。」
「就說crystal好了,本來只是讓她打理下有些社交場所而已,也是照顧她的生意,沒想到她從德國帶回自己的貨源,還想借雞生蛋,現在搞出事情來了,連累我們一身騷不說,還要幫她請律師——她不仁我們不能不義啊。」
三下五除二,就把crystal翻車的原因推給她自己貪得無厭,荀嘉俊開心地笑了起來,看他笑容裡隱隱約約的天真,你很難相信他很可能其實是crystal的後臺,這一切全是他寡廉鮮恥的藉口。「怎麼樣,曼曼,現在城中值得坐下來吃飯的buyer,少之又少,有些低階貨色,連正宗魚子醬都不知道怎麼弄,找來的全是千島湖貨色,這讓人怎麼放心找他們進貨?」
「有沒有興趣接過crystal的棒子,和我們合作?你放心好了,絕對合法。」荀嘉俊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手裡拿著打火機要點不點,有些口齒不清地亮出微笑,「報酬優厚,非常安全——我去抽根煙,juno,你和她們再細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