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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來了?」
她一過來,林陽就掐了手裡的煙,其實他根本沒怎麼抽,只是把煙隨意拿在手裡,菸灰都積了一節,見到金曼曼來了,隨意在菸灰缸裡按滅,讓她站到自己身前的上風處,簇擁著她,帶著劉豫,往花園盡頭挪動了幾步,這裡沒什麼人,煙味也沒那麼重。這樣一來,劉豫也就順手掐了煙。
「留點空間給俏俏和小單私聊。」金曼曼說,林陽攬著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頭頂心上,這樣的親密如果換一種態度,或許不無示威的意思,但他倒做得很自然,是金曼曼有輕微的不自在。
「嗯,他們倆,隨他們鬧去吧。」林陽模稜兩可地說,劉豫也笑了笑,金曼曼說,「你們繼續,剛說到哪了?」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說些做事的心得,隊伍不好帶,吐苦水呢。」
劉豫只能用笑容來消解他的挫敗和尷尬了,聳聳肩,在金曼曼的注視下承認,「和領導承認錯誤,是我想得淺薄了,做副手,做小經理,和帶領一間公司,壓力和視角還是不一樣,需要的素質也不一樣,完全不同的兩種生活。」
「做副手需要甩鍋技能,做老闆要主動背鍋?」金曼曼猜測,據她觀察,大多數大公司的高層,主要是靠混,靠甩鍋,靠辦公室政治,他們的業績壓力還是和小公司老闆不好比的,因為這些高層率領的員工不是他們所能決定的,他們要做的也就是把壓力傳達給下屬,去分擔,去壓榨,去催促,稍微關心點手下的都算是好主管了。
但是,小公司的老闆,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固然可以隨意甩鍋,但那除了自己心理上的快意之外,有什麼用呢?甚至為了預防員工離職率大增,還要主動接鍋分鍋,減輕員工的壓力,業績完不成,底下的小主管互相甩鍋,老闆呢?
老闆必須得想辦法去提高業務,因為他沒有第二個人去匯報,去負責了,虧的這都是自己的錢。一個人能帶領好一個部門,在辦公室鬥爭中如魚得水,掌控那份微妙至極的人際關係,是個很出色的主管……但他未必能適應一個老闆的生活。
劉豫承認,他迎來自己的機會,也賭了一把,大膽嘗試,可嘗試下來,發現自己並不是特殊的那個人——100個嘗試著自己去做老闆的人,99個都失敗了,劉豫也明白自己其實並不特殊,這幾個月下來,他對未來越來越感到悲觀,光是預期中的想像就讓他沉重起來。
「每一天,每一秒,心思都要在生意上打轉,是有說高層都是007待命,但那也只是待命而已,大家都是打工仔,下班以後至少有個喘息的機會,大不了不幹了,但是當老闆完全不同,你想到過幾年公司幾十個人就完全靠你吃飯了,那種壓力——」
他多少有點賣慘的意思,但也的確是真誠的,劉豫苦笑說,「幾個月功夫我就有點輕度胃酸反流了,其實就是壓力過大,只能說,心比天高吧,但最終得接受現實,心比天高的人有很多,真有本事登天的就那幾個,當老闆需要的心理素質太寶貴,我盡力去鍛鍊了,做不到也確實沒辦法。」
金曼曼能理解劉豫的感覺,劉豫的脆性和他神經質般的愛慕虛榮有關,越是愛錢,越是患得患失,就越難以承壓,大概一個副手已經是他的極限,在副手時,他可以做到心理平衡,但一旦來到正面,第一波壓力浪潮就已經完全把他給擊垮了。
「只能說,越是想晉升的人越沒法當老闆的。」她安慰劉豫說,「我估計那些還有理想的人會好些。」
劉豫頓時苦笑,「那小老闆孃的意思是我沒有理想咯?」
「你不但沒理想而且還有點油膩。」金曼曼不客氣地吐槽,這自然是針對劉豫沒骨氣的稱呼,小老闆娘——八字還沒一撇呢,而且,怎麼說他也對金曼曼有過好感,會這麼稱呼,只能說劉豫的姿態是真的很柔軟,儘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