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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妝沒辦法,連連說別,最後只得妥協,「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大概總是得他照顧,我好像有些喜歡他,只是不敢說出來,如今也不能說出來了。就像小時候買蜜煎,吃了蜜金橘,又覺得蜜李子更好,人心哪有足意的時候。」語畢又搖了芝圓兩下,「你不許說出去,就連郡王面前也不能說,說了我可要和你絕交的,除非你不要我這朋友了。」
芝圓說哪能呢,「哪個少女不懷春,不過你沒懷在二哥身上罷了。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四哥更不會,他憑什麼知道我們閨閣中的秘密!不過你不同他說,這是對的,不說還能兄妹一樣相處,說了就連往日的交情也沒有了。畢竟你已經和二哥定親了,二哥這樣的身份地位,慶國公八成沒有這個膽子得罪。」說著無能為力地攤攤手,「人嘛,誰還沒有三心二意的時候,我那時還悄悄喜歡過襄王家的小四公子呢。」
明妝有些意外,「小四公子?襄王的孫子麼?那個十三歲考上貢士的奇才?」
芝圓忙來捂她的嘴,「小聲點,四哥拷問了我好幾遍,問我是不是心裡念著小四公子,因他也行四,才勉強嫁給他,我當然不能承認!你看,我也曾經空唸了人家一場,最後還不是嫁了個腦袋空空的傢伙。所以你也要振作起來,喜歡又不能當飯吃,喜歡過一陣子,忘了就忘了,肚子吃飽,身上穿好,才是快意的人生,知道麼?」
明妝受教地點頭,心裡只管悲傷起來,芝圓對於小四公子的戀慕,是小女孩對聰明腦袋的戀慕,自己和她不一樣。李判是真真實實的人,曾經夠到過,感受過溫暖,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後來從郡王府出來,她還是忍不住吩咐前面趕車的馬阿兔:「去惠和坊。」
一旁的午盞納罕,「小娘子去惠和坊幹什麼?」
明妝說:「那裡有個沁園,離咱們家很近,卻從來沒有機會路過門前,這次去看一看。」
午盞不明就裡,「沁園,就是那個幽州富商的別業?小娘子是打算和陳家做買賣嗎?」
明妝說不是,打起門上簾子往前看,隨口應道:「李判買下了沁園,這兩日正準備搬進去呢。咱們過去看看,看有沒有哪裡能幫上忙。」
午盞一聽很興起,「那倒是近得很,和咱們的院子就隔著一個打瓦尼寺。」
於是馬車篤篤轉上了舊曹門街,再往前一程,老遠就看見一座氣派的庭院,據說這園林佈局是出自將作監李明仲之手。當年陳家鼎盛的時候,府裡收藏了很多古畫,掛畫盛行之初,沁園內整日文人雅士出入,這園子也曾名噪一時。可惜後來漸漸式微,明妝和阿孃回到上京時,沁園門庭已經冷落了,最終難逃轉手的命運。不過倒騰一下也好,換了個主人,園子重新換了氣韻,「富」過了,後面就輪到「貴」了。
馬車慢慢停下,她坐在車內探身朝外看,只見家僕忙進忙出,幾個隨行官站在門廊上指派,吩咐將東西運進園內。
趙燈原不經意一回頭,正好看清了馬車內的人,忙押著佩劍迎上來行禮,喚了聲小娘子。
明妝問:「一切都順利嗎?」
趙燈原說是,「新僱了好些家僕婆子,幫著打理庭院。小娘子可要進去看看?園子大得很,景緻也不錯,前頭的家主把宅子儲存得很好,換了床榻,再重新添上幾樣傢俬,就能住進去了。」
明妝道:「眼下正忙,我就不進去添麻煩了,等整理好再說吧!李判不在嗎?又在衙門忙公務?」
「可不是。」趙燈原道,「控鶴司兩萬餘人,每日大事小情不斷,連置辦宅邸都顧不上回來,全交代給卑職了。」
明妝又朝門上張望一眼,「沒有僱請女使嗎?怎麼都是些婆子?」
趙燈原咧嘴道:「上將軍的脾氣,小娘子還不知道?這些年在軍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