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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得生硬,但能得審美極高的儀王殿下一聲讚美,就當自己裝扮得很成功吧。
登上車,兩個人並肩坐在車輿內,儀王還不時瞥她一眼,溫情地說:「將來我們成婚後,一定也是這樣,我要是犯了什麼錯,有娘子陪我一同入禁中賠罪,我覺得自己不孤單。」
明妝轉頭輕捺了下唇角,「如果可以,我希望殿下不要再犯錯,也免得我跟著擔驚受怕。」
他聽了立刻舒展開眉眼,堅定地說:「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錯了。」因為他知道,當權力到達頂峰之後,錯也是對,那個時候誰還敢來指責他。
馬蹄篤篤,乘著晨光到了東華門上,放眼望過去,這道他往來了無數次的宮門,每一個垛口、每一塊香糕磚,他都瞭然於心。甚至城門有多深,戍守的班直每班多少人,快馬透過需要多長時間,諸如此類不能忽視的細節,他也精密計算過。好在如今這道門在李宣凜手上攥著,所有設想的困難都不存在了,身邊的女孩就是鑰匙,只要有她在,他什麼時候想進來,李宣凜都會為他開門。
可惜今日李宣凜不在,否則進宮之前還能打上一聲招呼。他牽起明妝的手,走過了長而幽深的門洞,再踏進光瀑裡時,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宮門上有黃門侍立,見人進來,引入左承天祥符門。官家這個時辰在崇政殿理政,儀王站住了腳,溫聲囑咐她:「你先去滿願那裡,我過會兒去找你。」
明妝道好,目送他踏進了宣右門,自己隨女官往仁明殿去。
那廂五公主早就等她多時了,一看見她便跑出前殿,吵著要帶她去自己的閣子。明妝連給皇后行禮的空閒都沒有,遠遠朝立在門上的楊皇后納福,腳下還沒站定,就被拽了出去。
楊皇后含笑看她們走遠,掖著手長嘆,「我們滿願和易小娘子很是投緣,要是將來滿願能得她照應,我也就不擔心了。」
一個先天不足的女孩子,需要一生受人照顧,本朝的公主們很多命途都不好,皇后希望自己的小女兒是個例外,那就需要結交的閨閣朋友,將來有無量前程。
然而目下局勢模糊,連皇后都說不清楚。昨日她壯著膽子和官家提了提二哥,官家惱恨地扔了一句「你知道什麼」,便把她撅回來了。
知道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但她明白一點,二哥這回險得很,在官家心裡,怕是已經將他除名了。
再看看走遠的那個女孩的背影,忽然又覺得同情起她來,姑娘家的榮辱都繫於郎子一身,原本儀王是諸皇子中勝算最大的,但不知為什麼,官家對他猜忌至此,真是帝王心術不可揣測,今日能捧你上天,明日就能把你踩進泥裡。
五公主的笑聲,隔著幾道門禁都能聽見,她說:「阿姐快來,我已經給仙鶴做好帽子了。」
果然仙鶴臺的鶴頭上都戴著展腳幞頭,頜下拿帶子束著。那兩根帽翅總有一尺來長,簡直和前朝官員們頭上戴的一樣,被風一吹,顫顫巍巍,加上仙鶴翅尾的黑羽,看上去十分相得益彰。
大家笑著站在臺前欣賞,仙鶴姿態優雅,戴著幞頭慢慢踱步,五公主說像龍圖閣那個上了年紀的直學士。
既然做壽,就得有壽宴,亭子裡擺好了一桌酒席,五公主邀請明妝入座。明妝奉上了壽禮,示意宮人呈上盒子,開啟讓五公主過目。盒子裡擺著巴掌大的小傢俱,桌凳、涼床、交椅、裙廚等,應有盡有,五公主當即就跳起來,「阿姐怎麼知道我要這個!」
明妝笑著說:「我看殿下給小兔子搭了窩,窩裡卻沒有用具,總是缺了點什麼。所以讓人去夜市上購置了一套,殿下看好不好。」
五公主感動非常,轉身抱了抱她,「好得不得了,多謝阿姐,果然阿姐最知道我。」
明妝卻又嘆息,「我還買了福公張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