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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娘子聽了,遲遲「哦」了聲,「我還以為小娘子與二郎有深交,不避諱那許多呢。」話趕話的說到這裡,想了想,索性問個明白吧,倘或他們之間真有糾葛,趁早讓他們斷了,將來的國公夫人不說是她孃家人,至少挑個合心意,有助益的,也是好的。
而眼前這女孩兒,美則美矣,父母雙亡,你來我往的幾句話也能看出來,並不是那麼好拿捏。且密雲郡公夫婦死了三年,她沒有投奔族親,光憑這一條,要想從她身上刮下什麼油水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思及此,便親厚地握了握明妝的手,偏頭道:「小娘子,恕我唐突,我看小娘子還沒有定親,不知與我們二郎……」
可後面的話沒能說完,門外的人喊了聲「母親」,大步邁了進來,面色森冷地說:「母親不是說近日身上不好嗎,既然不適,就好生休息吧,貴客這裡我來款待,」調轉視線一瞥邊上女使,「還愣著做什麼,送大娘子回房。」
女使顯然唬了一跳,本來正聽大娘子下餌,聽得津津有味,不妨二公子從外面進來,那滿蓄風雷的眼神橫掃,震得她三魂七魄都移了位。
忙不迭說是,嘴裡囁嚅著「大娘子」,伸手來攙扶,被唐大娘子推開了。
唐大娘子站起身,面上有些掛不住,但因有外人在,並沒有發作,皮笑肉不笑道:「也好,我正有些乏了。」轉而對明妝一笑,「小娘子是來拜會二郎的,如今真佛回來了,我就少陪了。」說罷微微頷首,負氣式的邁出了廳房。
明妝站在那裡,因目睹了這府上的不和睦感到難堪,卻也藉此見識到了李宣凜的另一面。
以前她一直覺得他脾氣好,能隱忍,儒雅謹慎有求必應,現在看來,好像自己把他想得太簡單了。一個能統帥十幾萬大軍的人,怎麼可能是個老好人,不過在她面前尤其有耐心,習慣性地像哄孩子一樣與她打交道吧!
「噯,李判剛才那麼兇,嚇著我了。」她扭著裙帶,勉強擠出了一個笑,「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或者應該上衙門找你去的。」
她的語氣裡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怯懦,他才發覺自己失態了,立刻柔軟了眉眼道:「衙門是兵戈之地,小娘子不要去,若是有什麼話要交代,派個人來報信,我過易園就是了。」比比手,「坐吧!」
明妝搖頭,「坐了半日了,咱們邊走邊說吧。」
這地方其實有些壓抑,也不知是不是園中佈局的緣故,總覺日光照不到廳前來,有種百年老宅的腐朽氣息。
李宣凜說好,微微偏過身子,示意她先行。明妝挽著畫帛從他面前經過,開春了,她換上了餘白的半臂、淺綠色荷花蜂魚長裙,那輕柔的繚綾從他足尖掃過,明明隔著皂靴,也好像感受到了分量。
他微抬眼,看她慢慢走進開闊處,裙角輕擺,畫帛飛揚,人也靈動起來,回頭不解地問:「你做什麼還住在這裡?官家不是給你授爵了嗎,應當也撥了錢款供你建府,你不想造個國公府嗎?」
李宣凜負著手,走在木柞的長廊上,外面的日光照下來,披得他左肩輝煌,他說:「不是不想建,是我父親放了話,沒有成婚,不得另建府邸。」
明妝更想不通了,「這是什麼道理?你又不是一般小吏,是從一品的國公,應當有一個與爵位相匹配的住處,將來款待同僚朋友,也方便些。」
她為他不平,甚至覺得他父親有些無理取鬧,加上剛才與唐大娘子那番對話,看出了這位嫡母確實不好相與,原來縱是英雄蓋世,家裡也鬧家務,這麼一想,果然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轉頭看看他,他倒是眉目平和,放眼望著前路道:「官家命我籌備控鶴司,這陣子有些忙,抽不出空來籌建府邸。再說我留京不過半年,半年時間建府恐怕來不及,所以不建就不建了吧,若是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