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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歡過來敲門,說媽叫她出去吃飯。莫羨藉口說自己在卸妝。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你趁早出來吧。」莫歡閒閒地說。
莫羨不想說話,莫歡站了一會兒便走了。
閉上眼,莫羨讓大腦放空了一會兒,伸手拿起卸妝油的瓶子,倒了一些在手心裡,慢慢在臉上塗抹。
外面推杯換盞,眾人嘻嘻哈哈氣氛祥和。一頓團圓飯是他們的久別重逢,卻是她的鴻門宴。
她離開關憶北用得是一個簡單粗暴又特別有效的理由:錢。自打離婚後,就有無數的親戚朋友們前僕後繼地企圖導正她的價值觀。
誰都知道莫家唯一的孫女愛錢如命,從小就會做生意。
幼兒園搞遊園會,有小朋友沒帶零食,莫羨把自己的qq糖拆了包,五分錢一顆,兩顆起賣。
小學社會實踐,國慶節學校組織學生去公園門口義賣報紙,莫羨讓媽媽去批發了一書包的小紅旗,進貨價五角她賣三塊,買兩支紅旗送一份報紙。
初中軍訓,聽說要去鳥不拉屎的遠郊軍營,莫羨提前讓莫歡給她採購了兩箱火腿腸送去。軍訓兩周時間裡價格翻倍也被同學們一搶而空。
高中念住宿式學校,食堂飯菜寡淡,同學們熱衷叫外賣。莫羨趁週末跟校外的飯店一家一家談團購,回來建了外賣下單群,每到飯點同學們在她的群裡點餐,她統計好資料發給店家,從中賺取團購差價。
莫家不是鉅富,可家道小康並不缺錢。莫羨愛錢,是出於追逐資本的本能,她不喜歡看著賺錢的機會白白流走。
爸爸媽媽是傳統的人,認為女兒的人生應該相夫教子平平淡淡,找個好男人照顧一生。關憶北就是他們眼中的最佳人選。
所以當她用這個理由放棄了關憶北,就格外顯得罪大惡極起來。
莫羨跟爸媽的抗衡已經持續了三年,雙方都是不退不進。可在今天這個滿是荒唐的晚上,莫羨突然感覺壓力倍增,竟有點想念三姑媽。
她看著鏡子裡麵糊了一臉卸妝油的自己,發起了呆。
「憶北,聽說你還在法國待了一個月?」莫歡閒聊著問。
「是。」關憶北說。
「法國,呵呵,你小子碰到艷遇了吧?」八哥脫口問。
外面突然冷場了。
莫歡喝道:「老八,去樓下扛箱啤酒上來!」
莫羨舒了一口氣,拿起化妝棉在臉上慢慢擦拭。
莫歡來叫了她三次,她都沒出去,第四次的時候莫歡說大夥兒都吃完了,叫她出來送客。莫羨才從抽屜裡拿了一個螺旋發圈,隨意地把頭髮紮起來,起身出去了。
哥哥們簇擁著關憶北站在門口,爸爸媽媽靠在一起滿臉的笑意盈盈。見莫羨出來,媽媽便吩咐:「小羨,你開車送送憶北,咱這邊路不太好找,計程車不願進來。」
「我今晚喝酒了。」莫羨說。
「那你送憶北到小區門口,幫他叫個車。」爸爸說。
莫羨自然是不想去送的,她回頭看莫歡,還沒來得及開口,莫歡攤攤手:「別叫我,我得回去備課,明天有教育局的人來聽課,直接影響到我今年的特級教師職稱。」
莫羨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幾個哥哥。
八哥的手機響起來,他瞥了眼手機螢幕,匆匆走到陽臺去接電話了。
接著哥哥們的手機像是約好了一樣地漸次響起,一個個都神情嚴肅地四散到房子的各個角落,低聲講著電話。
莫羨冷眼看著,不信他們突然間都成了關鍵人物,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需要他們處理。
「一會兒有人來接我。」關憶北說。
媽媽「哎」了一聲,警惕心頓起,問:「這麼晚還能來接你?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