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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住他的頸子,熱烈地回應著他。他抱得她更緊,身上發熱。
正難捨難分,再下去就要擦槍走火的時刻,門被用力敲了幾下。關憶北立刻撤開了嘴唇回頭。
隔著他的肩,莫羨見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白人,一頭的亂發,鼻頭微微發紅,冷淡的臉上彷彿寫著六個字:別惹我煩著呢。
「關,村民送來一個病人,是昨天從樹上摔下來的。」那人說,用的英語,標準的倫敦腔。莫羨一聽便想起在多哈轉機的時候電話裡的聲音。
關憶北點了點頭,對莫羨說:「先休息,別亂動。我會叫人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說完他用手掌在她唇上匆匆一抹,起身要走,一步邁出去突然被什麼絆住了腳,踉蹌了下摔趴到床上,嚇得莫羨驚叫。
「你怎麼了?」莫羨伸手去摸他的胳膊。
關憶北「嘖」了聲,低頭看自己的腳。莫羨也彎腰去看,見他兩隻鞋的鞋帶各自被解開了,又被綁到了一起,成了臨時的腳鐐。
誰幹的再清楚不過了,關憶北擰眉看小女孩,小女孩朝他吐了吐舌頭,轉身從門口的白人身邊鑽出去跑了。
誰說孩子不在意的?
莫羨白了眼關憶北一眼。關憶北有些狼狽,邊彎腰解著鞋帶邊用英文問門口的白人:「病人什麼情況?」
「他的老二折了。」白人很客觀而平靜地說,「護士在幫他清創,我覺得他需要手術。」
莫羨知道這時候笑很不厚道,可她忍不住。礙於有外人在場,她扭過頭去用手掩住嘴巴。聽關憶北說:「我走了。」
她悶悶地「嗯」了聲,沒轉頭,聽他快步走出去,門被關上了。
莫羨深吸了口氣,扭過頭,這間屋子又剩下她自己了。
她摸了摸嘴唇,還有他的味道。她順勢咬住了食指,開始想自己目前的處境。
見到他便是意味著自己來到無國界組織的地盤,她是以執行任務為名過來的,該考慮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她出國前從辦事處瞭解到,這次無國界派駐南蘇丹一共六人。兩名外科醫生,一名心理醫生,一名工程師,一名專案負責人,還有就是她,財務統籌員。
她的職責是核算成本制定預算,簡單說就是少花錢多辦事,並且如實記帳。
無國界組織的錢都來自社會資助,帳目要求完全透明化,杜絕徇私舞弊。
她到這裡首先要做的該是去見專案負責人。她看看身上的衣服,她整個人是中空的,連內衣都沒有,想這樣子沒法出去,她得換自己的衣服。
接著她又考慮她的行李去哪兒了?陳述華說車隊今天會過來,可外頭的雨還是那麼大,她對車隊的行動力表示懷疑。
如果在國內,打個電話聯絡一下便可以了,但在這裡,只要門關上了便與世隔絕。唯一的通訊工具是一部衛星電話。一瞬間彷彿倒退回了幾十年前,好幾家人只有一家安了座機。
倒是個戒除網癮的好地方。莫羨想,慢慢把腳挪到床外,準備下床走走。
她的腿又酸又疼,比身上任何一個地方都疼,她努力了一下,還是不敢站,只好把腿縮回來繼續坐在床上。
門口有腳步聲,沒多久門被敲了敲,來人用港味普通話問:「請問可以進去嗎?」
是個女的。
莫羨說了「請進」,留意門口,果然進來的是一個東方女人。
很嬌小,圓臉,齊耳短髮,眼睛溫潤如玉。是那種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的女人。
女人端著一個託盤走進來,走到莫羨床邊,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這次的專案負責人,康雅雯。」
莫羨愣了下,很難將眼前的女人跟專案負責人之間劃上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