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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有點冷。
小張醫生咳了聲,用手捅了捅關憶北,小聲說:「師兄,先坐坐。」關憶北「嗯」了聲,乖乖地由著小張醫生送他過去坐下。
坐下了,他偷偷瞄莫羨。莫羨的眼光刀子一樣刺過來,他下意識咽一口唾沫可剛才手術全程不敢喝水,出汗又多,手術結束匆忙喝了幾口,只顧著跟小張說話,到現在嘴裡幹得像一口乾透了的井。他嚥了一下,嗓子頓時癢得厲害,咳嗽起來。
他又不敢咳太大聲,捂著嘴,悶悶地咳。小張醫生關心地問:「師兄你還好吧?我去給你拿瓶水?」
關憶北翻著眼皮給小張醫生一個眼神:還不快走!
小張醫生瞭然,看來關醫生是要解決家庭內部矛盾。他直起腰沖莫羨笑笑,也是訕訕的樣子,說:「那個……嫂子,那我們先走了啊。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莫羨朝小張醫生點點頭,小張醫生立刻推著宋若詞要走。
宋若詞沒動,而是對莫羨說:「莫羨,是我們把憶北叫來的。今天主任跟副主任都不在,病人的病情太複雜,我們怕出事。有他在我們心裡才比較有底。」
莫羨只是冷淡地朝宋若詞勾了下嘴角。
「所以,你不要怪他。」宋若詞輕聲說,看向坐在椅子裡的關憶北。
關憶北一直衝小張醫生使眼色,示意他快走。小張醫生得令後忙推著哄著宋若詞走了。
人都走了,走廊裡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關憶北又乾咳了兩聲,一個小瓶水砸到他的腿上。他扭過頭,莫羨依然雙手環胸靠著窗臺站著,眉頭蹙著。他看水是喝過的,便沒話找話地跟她說:「飛機上的水?」
莫羨嘴角輕抿,仍舊不說話。
關憶北擰開瓶蓋,幾口把水喝淨了,用手背抹了抹嘴,又拿眼瞟莫羨。
她是生氣了。
他最近好像總是惹她生氣。
其實她不知道,她生氣的時候,臉頰會微微發紅,眉眼間憋著一股狠勁兒,整個人像一團帶刺的荊棘玫瑰在燃燒。
特別好看。
如果她知道他現在心裡揣了這種心思,估計更要怒火中燒了。
得哄。
可怎麼哄?
……
他哄人技術屬於三流,上次把老婆都給哄去了民政局,離了。
關憶北又抓了抓頭髮,想了一會兒,說:「我把護工辭了。」
「我知道。」莫羨終於出聲了。
「聽說這人的時薪比我還高。我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想沒必要再找人伺候。」關憶北手裡擺弄著瓶蓋,掂量著深淺跟莫羨說話,「我現在挺好的,活動自如。」
莫羨扭過頭,目光投向他,緩緩地問:「所以?」
關憶北捏緊了瓶蓋,又鬆開,想了半天,覺得還是說實話算了。
「韓萱的情況有些複雜。開胸後發現先前植入的動脈血管有剝離,他們不敢輕易上手。宋若詞來找我說手術方案,問我的意見。他們方案可行,但是有一些操作我怕他們做不了,所以就過來了。小張主刀,我在旁邊做指導。並沒有太長時間。」
莫羨眯了眯眼,冷冷地問:「三個小時,對於心外科手術來說,確實不算太長。」
關憶北沒聲了。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那是人命,不能大意……」
「那你的身體就能大意了嗎?」她把眼一瞪,他果斷閉嘴。
莫羨離開窗臺,走到關憶北面前。
關憶北扶了扶眼鏡,仰臉看她。
「能站得起來嗎?」她問。
關憶北點頭。
「跟我走。」她沉聲說,轉身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