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升職記 第14節(第2/3 頁)
到這裡,沈輕稚不由又有些同情他。
吃過苦,受過罪,更能體會到他人不易,更知道人心難測,生而艱難。
沈輕稚微微嘆了口氣,特別真誠地說:“活著永遠比死了強,你得知道,只要人活著,就總有希望。”
可能今日的雪跟她死的那日一樣大,冰冷刺骨,惹人心傷,也可能這小黃門很像當時的自己,頹喪陰鬱,滿身怨氣。
所以沈輕稚不由自主多了嘴,說了些有的沒的廢話。
反正這大雪裡誰也看不見誰,誰也不認識誰,能敞開來說幾句話,倒是讓沈輕稚心情好轉,漸漸舒暢起來。
她說完這些,便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說太多啦,小公公你就隨便聽聽,別往心裡去。我還要問問你可知道梅園在哪裡?”
小黃門垂下眼眸,伸手往前指了指,依舊沒說話。
沈輕稚便直起身,看了看手裡的傘,猶豫再三還是沒給他留下:“那我走啦,我也有差事。”
她如此說著對小黃門擺了擺手,順著他所指的方向,一腳深一腳淺行去。
一晃神的工夫,她瘦小的身影就消失在風雪裡。
待她不見了,“小黃門”才低下頭,看著自己凍得通紅的雙手。
又一陣風吹來,一條沾溼了的帕子飛落他膝頭。
“小黃門”伸著僵硬的手,捏起帕子展開看,只見樸素的細紗帕子上繡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凌霄花,在凌霄花邊上,繡了個彩字。
針腳……很粗糙。
小黃門抖了抖帕子上的雪,把它收入袖中,然後便緩慢起身,站在那緩一緩凍僵的四肢。
只是他那雙深邃的眉目,依舊盯著沈輕稚消失的背影。
“活著比死了強嗎?”他聲音嘶啞地說,“倒是個通透人。”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嗓音響起:“殿下,您想通了?”
隨之而來的,是肩上溫暖的大氅和頭頂的油紙傘。
蕭成煜垂下眼眸,啞著嗓子說:“我想通了。”
蕭成煜披上大氅,抵擋住了寒風侵襲,可裡面那身夾衣到底溼透,裹在身上讓人遍體生寒。
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姑姑采薇滿臉心疼,輕聲細語道:“您何苦同皇后娘娘置氣,娘娘到底是什麼心思,也不用臣多言,殿下聰慧,定比咱們都明白。”
蕭成煜半垂著眼眸,一步踏上竹林深處的假山臺階,啞著嗓子說:“是我著相了。”
他近來變聲,說話聲音很奇怪,便很少開口。
采薇聽到他的話,心裡狠狠鬆了口氣,嘴上卻是道:“殿下下去那一刻,娘娘心裡極不好受,站在窗前看了又看,又讓準備薑湯又讓備好熱水的,擔心殿下凍病了。”
她絮絮叨叨說著,語氣裡的關心不似作偽,蕭成煜說:“再也不會了。”
那小宮女話糙理不糙,說得對極了,他何必要苦了自己,讓他人心情愉悅?
今日這一遭,是他最後一次任性,以後當真不會再如此左性,不僅自己身上難受,還讓母后心裡不痛快。
蕭成煜如此想著,兩人已經上了竹林深處上面的閣樓。
采薇姑姑心裡焦急,她忘了那許多規矩,伸手直接推開閣樓房門。
這一下,便把站在窗前墊腳探看的皇后娘娘暴露出來。
皇后今年三十幾許的年紀,她面容清瘦,細眉瓜子臉,面板蒼白,嘴唇也泛著淡淡的粉色。
漂亮,精緻,高貴優雅,卻顯得那麼蒼白病弱。
她也不喜隆重華服,從來只穿素色的襖裙,頭上簡單簪一隻鳳釵,便算是打扮妥當。
這會兒她猛然間看到兒子上來,臉上略有些尷尬,往後退了幾步,下意識開口:“開窗吹得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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