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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些「世界」降臨以來,蔚遲沒有一刻消停過,這些天更是肉眼可見的暴瘦,肋骨清晰可見,有點硌人。
紀驚蟄也怕壓久了他不舒服,朝旁邊一滾,躺在床上,然後伸手一攬,把蔚遲抱進懷裡,與自己面對著面。
蔚遲還是在抖,眼淚橫跨過他的面部,靜靜側流。
某一個瞬間,紀驚蟄感覺視線模糊了,隨即感覺鬢角一涼。
他都要瘋了。
什麼情況?
他們兩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對著哭?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啊……
紀驚蟄在被眼淚浸染得光怪陸離的世界中看到蔚遲的嘴動了動,做出一個口型,他明明連蔚遲的臉都看不清,卻不知道怎麼把這個口型看懂了。
「我怕。」
那一刻,紀驚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是怎麼運作的,他只是,不想再讓蔚遲哭了。做點什麼——做點什麼——只要讓他不哭了就行……
他把手伸進了蔚遲的褲子裡。
蔚遲身體一弓,像受驚的貓咪,紀驚蟄伸手一攬,把人再次拉回身上。
「這樣呢?」紀驚蟄問到。
他的手又動了動:「這樣還怕不怕?」
蔚遲抓住了他的肩膀,紅著眼睛看著他,卻沒有制止。
紀驚蟄翻身而起,再次烏雲般罩在了他的身上。
……
「你為什麼要哭啊……不要哭啦。」紀驚蟄這麼說著,自己的眼淚卻止不住地流,「我講過好多好多遍啦,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啊。」
蔚遲已經被折騰得要睡過去了,饒是如此,雙手還是緊緊揪著紀驚蟄的衣服,發出一點微弱的氣音:「不要……離開我。」
紀驚蟄聽見了,心中一痛,立即斬釘截鐵地表示:「不會的。」
他攬著蔚遲的腰,沒了命地把人往自己身上拉,像是要把他揉碎了按進自己的骨血裡:「我永遠不會再放開你了。」
「……我用盡全力才回到你身邊,我永遠、永遠、永遠不會再離開你。」
蔚遲終於睡了個囫圇覺。
第二天。
紀驚蟄睜開眼睛,先盯著天花板上的光影愣了兩分鐘,然後「噌」地一下坐了起來。
他把被子掀飛了,身邊的人不舒服地動了動。
紀驚蟄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怨自艾中:告訴了自己一萬遍不要趁人之危不要趁人之危!結果還是在別人最「危」的時候把事情幹完了!
這段時間蔚遲晚上是不太清醒……但不代表他白天就失憶了啊?
趁物件神志不清時把人強/暴了的我還有救嗎我真的很愛他絕對不考慮分開!
不管去哪個平臺發個這種帖子立刻就會被罵得祖墳冒煙吧?
蔚遲找不到被子,輕輕哼了一聲,醒了過來。
紀驚蟄僵硬地轉過頭去,準備面對自己酷烈的命運。
蔚遲卻非常平靜,看了他一眼,把被子扯回去,翻了個身,又睡了。
紀驚蟄:???
我在做夢嗎?
他原地愣了一會兒,想到剛剛對視的那一眼中,蔚遲眼裡回復了一點的神采,一下又覺得自己做得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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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殯儀館前面,心情沉痛而悲傷,胸中彷彿墜著一塊大石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有一個人離開了,但忽然記不起來是誰。
他跟著人往裡走,只有寥寥幾個,和在靈堂不一樣,殯儀館的路,基本要至親好友,才會陪死者走完。
他身邊的人都面目模糊,他看不清。
天下著小雨,路邊開著藍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