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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檸把頭上的衣服拽下來,他已經在駕駛位坐正,面容冷酷,看上去有點難以接近。
她抿了下唇,溫和道:「今晚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把外套放下,開啟車門下去。
剛走兩步,那件擋風外套被人拋下來,再次蓋在她頭上,遮了眼前的視線,同時也擋住了淅瀝落在頭頂的雨水。
初檸扯下衣服往回看,那輛黑色布加迪已經調頭駛向遠處,逐漸隱匿在無邊的黑夜裡,消失不見。
雨還未停歇,風吹來時沁著入骨的涼意,冷得人直打顫。
初檸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看著手裡的外套,最後還是套在了身上。
這外套防雨,擋風,穿上後頓時暖和下來,還有他身上的氣息。
嗅著那份熟悉的味道,心上有什麼被瞬間填滿,又在下一刻被風打散,飄搖墜落,消失在迷霧裡,什麼也抓不到。
她怔怔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裹緊身上的外套,凝著遠處的夜色出神。
池季澤驅車趕來時,看到初檸單薄的身影。
她沒打傘,就那麼在雨中站著,看起來有幾分孱弱,巨大的孤獨與落寞彷彿將她吞噬。
疾步開門下車,他打著傘過來,遮在她頭頂:「怎麼站在雨裡,當心感冒。」
又掃一眼她身上裹著的那件極其不合身的黑色外套,張了張口,什麼也沒問。
回到住處,初檸從樓上把池鳶的行李箱拿下來,客廳的池季澤聽到動靜,慌忙迎上去接住。
從樓梯上下來,池季澤問:「你車借給同事了,明天怎麼去墓園,我來接你?」
初檸笑著搖頭:「不用,我打車過去就行。」
池季澤也沒強求,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己,一個女孩子工作總熬夜也不是辦法,也不差這點錢,別把身體累垮了。」
「還行,我習慣了。」
池季澤走後,初檸感覺疲倦蔓延全身,卻還是強撐著沖了杯檸檬蜂蜜水喝完,去樓上洗漱。
水流順著花灑的針孔落下,晶瑩水珠四處飛濺,在淺淺的水窪裡漾起波紋,像極了七年前兩人分手的那個雨天。
前一天兩人鬧得很不愉快,本以為那就是最後時光。
隔日早上,她意外接到一個陌生的號碼,是秦曦。
他說再見最後一面,兩個人體面分手,給曾經的那段感情一個圓滿。
那天雨下得很大,瓢潑一般,雨水嘩啦啦砸在地磚上,聒噪得惹人心煩。
兩個人並肩站在商圈中心的星巴克門口,氣氛靜得有些尷尬。
初檸憶起前一天的不快,主動開口:「雖然分手了,但以後你若有什麼難處,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儘量幫你。」
秦曦扯了下唇角,臉上是一貫的從容,話裡帶著譏誚:「你還挺自以為是?」
初檸抬眸,撞上他眼底的冷漠:「老子不搞藕斷絲連那一套,分手了就各不相干,再見面,也只是陌路人而已。」
他最後一次執起她的手,把僅有的一把雨傘放在她掌心,沒有半刻停留,邁步走進大雨中。
初檸握著傘站在原地,看他頭頂和衣服迅速被雨水打濕,背影有些狼狽。
似乎想起什麼,他身形微頓,抬手扯下頸項的情侶項鍊丟棄在地,走得決絕,再沒回頭。
初檸盯著那項鍊,看它逐漸被湍急水流沖走,掉進旁邊的下水道里,了無痕跡。
一別七年。
他脫胎換骨。
她浴火重生。
兩個人從此,便是各不相干的陌路人了吧。
——
前段時間缺覺,好容易休假兩日,初檸睡到次日午後才醒。
洗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