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風月(第1/4 頁)
卞翎玉說出這句話,自然就想過後果。
他看了一眼衛長淵。
袖中骨刺猙獰暴起,對著衛長淵帶著淺淺殺意,險些沒受控制。
他蹙起眉,骨刺屢屢失控。卞翎玉腦海里又浮現了來的路上那一幕。
其實卞翎玉比師蘿衣更早出發去刑罰堂,來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他一出門,丁白嚇得就去通知了卞清璇,卞翎玉並不在乎他的舉動。
三年來卞翎玉鮮少出院子,又沒有穿外門弟子的衣裳,一路走來,不少弟子都好奇地看著他,猜他是誰。
抵達刑罰堂前,卞清璇還是追了上來。
卞翎玉道:「要與我動手?」
卞清璇笑了笑:「怎麼會,我只是請哥哥看一場好戲。我昨夜思考了一整夜,既然你讓我停手,我便暫且停手吧。」
順著她的目光,卞翎玉看見了遠處衛長淵把乾坤袋給師蘿衣那一幕。
她說完,發現卞翎玉正看著她。
在他彷彿看透一切的目光下,她下意識退了一步,偏頭道:「哥哥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卞翎玉的視線在衛長淵和師蘿衣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那隻乾坤袋上。
卞翎玉注視著她,突然冷冷笑了笑。
卞翎玉到底是那個人唯一的子嗣,和與那個人流著一樣的血。他真的有那麼大度,完全不在意麼?
此時在刑罰堂。
他有自己的選擇,從來就沒被卞清璇擺布過,最後仍是去了刑罰堂。
卞清璇卻因為他那句話,在原地待了許久,發現手指竟不知何時陷入石中半寸,血跡斑斑。
卞清璇雖然沒見過卞翎玉的父親,卻自小聽了那位大人物不少事跡。
她唇角的笑意淡了淡,聲音帶著自己都沒覺察的顫與強硬的堅定:「自然。」
有的事,身處其中的人不清楚,身在局外卻看得分明。
據說那位也曾經也高高在上,彷彿一切都入不得他的眼,三界崩塌都不動容。卻在卞翎玉的母親與他人生下孩子後,從戰場回來,把那個姦夫吊起來,冷眼命人活寡了他,連神魂都沒放過,寸寸用來餵了狗,還把夫人禁錮在懷裡,與他一起看。
「刺眼得很,是不是?」卞清璇循循善誘,「所以別繼續了吧,哥哥,她若真的迴心轉意與衛長淵重歸於好,你又能做什麼。回頭看看我,我陪你十年了,世上只有我,永遠不會背叛和傷害你。」
「清璇。」他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冷不丁道,「你喜歡的人,真的是我嗎?」
卞清璇見卞翎玉眼也不眨地看著他們,眼裡又冷又涼薄,看不出是喜是怒,彷彿並不在意。
他這幅樣子,讓卞清璇莫名想起了他傳說中那位父親,她翹起唇角,古怪地笑了笑。她果然猜的不錯,與前未婚夫「藕斷絲連」是卞翎玉的心病,他母親就這樣做過。
她垂著頭,在卞翎玉問出那句話後,她發現自己連阻止他離開都忘了。
卞翎玉的母親,就是從那時開始癲狂報復的。
「我都筷感動了呢,哥哥不知道吧,衛長淵在不化蟾的乾坤之境中,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師蘿衣。他只是一時被我的幻術所惑,你說,若我放開他,他們會發生什麼。他還能這樣冷靜嗎,會不會後悔自己離開了師蘿衣?」
座上的長老蹙眉看著卞翎玉,難得對他還有淡淡的印象:「卞翎玉?」
「是。」
這個名字讓許多弟子都面露驚訝,三年前蘅蕪宗大開仙門,對外收徒。卞清璇在考核中勝出,當日天上七星異彩,龍氣環繞,小師妹被批為天命之女。
卞清璇拒絕許多宗門丟擲的橄欖枝,最後不僅拜入丹閣,還懇求宗門收留她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