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3/3 頁)
深重,令人無法直視。
可舒清嫵記得,她當時是盯著蕭錦琛的眼眸的。
那是第一次,她認真看著他的眼睛,祈求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可蕭錦琛卻又那麼吝嗇。
他甚至連一句謊話都不肯說,只對她低聲道:“清嫵,你這些年太累了,回去歇一歇也好。”
也好。
就是這句話,擊碎了舒清嫵內心所有的堅持,也擊碎了她偽裝的堅強。
舒清嫵看著自己無聲垂淚,看著自己從忐忑到失望。
那一刻,說是萬念俱灰也不為過。
舒清嫵看著過去的自己轉身跑出乾元宮,追過去想要抱抱自己,安慰自己,一陣雲霧飄來,她卻又突然驚醒過來。
冬日裡的寢殿裡很是暖和,她蓋著不薄不厚的錦被,卻也是出了一頭的汗。
舒清嫵躺在那,突然自嘲一笑:“原來,你還是沒有忘。”
她嘴裡說著灑脫,說著不介意,說著忘記。
可心底裡,舊日曾經發生的一切都印刻在她腦海深處,從不肯輕易消散。
舒清嫵自嘲一笑,想起剛才百禧樓中蕭錦琛的那句誇讚,突然覺得有些事特別沒意思。
“我自己過好自己的人生便是了。”舒清嫵呢喃自語。
何必祈求旁人垂憐?
第19章
雲霧在次間聽見舒清嫵的動靜,端了水進來,輕聲問:“小主可醒了?”
舒清嫵掀開帳幔,自己坐起身來:“叫起吧。”
待雲霧伺候她洗漱更衣,去了對面次間書桌前坐下,這才小心翼翼道:“小主,柳州來信了。”
舒清嫵微微一頓,今日殿上剛說了家中事,沒想到家書便已到來。
雲霧知道她近來絕口不提孃家的事,對老爺和夫人也是有了些許怨念,這會兒見她神色不愉,想了想說:“要不就先放著,等小主有空再讀?”
舒清嫵搖了搖頭,伸手道:“看看吧,左右不過那點子事由。”
她家裡雖早就不如早年富貴,骨子裡的傳統卻一直維持著,就比如給出嫁的女兒寫信這事,她父親從來不肯,大多都是她母親親筆,自然也就只圍繞著內宅的事。
這封信應當是年節前最後一封家書,大約是十一月時送出來的,舒清嫵展開品讀,眉目卻越發清淡,若是仔細瞧去,略有些冰冷與嘲諷。
同家中至親的那些曾經,舒清嫵現在想來,都是遍體生寒。
對於家中父母來說,她這個女兒就是最好的利用工具,有用的時候狠狠壓榨,一旦沒了用倒了臺,便連一季一封的家書都沒了,更不提親自進宮看望重病的她。
可惜舒清嫵上輩子醒悟得太晚了。
直到纏綿病榻,孤獨離去,她才模模糊糊想明白那些許曾經,那些許過往。
現在再去品讀“母親大人”給她寫的家書,舒清嫵只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她怎麼就這麼蠢呢?母親的意思這麼明顯,她竟從來都是眼明心瞎,從不去質疑母親對她是否有半分真心。
薄薄一頁家書,字裡行間,都沒對她關心半句。
她只說了父親身體如何,也說了弟弟們學業幾何,最後又言家中給大弟尋了個名師,只束脩巨費,還望她能周旋一二。
沒問她在宮中如何,沒關心她是否安然健康,也沒祝她新歲吉祥。
只有在同她伸手要錢的時候,才講一句:你一貫是最體貼的,也一向最是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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