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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狐蹭了蹭潛離的下巴,彆扭地垂著耳朵:「總之,對不住你們就是了。」
周刻哪敢受傲嬌五大舅的道歉,也從床上滾下來蹲在潛離身邊和大狐狸商業互歉。餘光看見紅狐脖子上掛著的狼牙在一閃一閃發著光,他連忙轉移話題:「五哥,你戴的這枚狼牙真有型,還會閃爍!」
紅狐卻更彆扭了,巴不得脖子上的毛長得再濃密一點好能蓋住那枚解不下來的狼牙:「破爛玩意兒罷了,沒你脖子上那塊玉精緻。」
它也轉移話題:「對了,小混血他爹來了,據說是你師父的師兄,那不是你大師伯嗎?那人修為可真高,多虧了他船才沒翻,小六能上來也得了他的助益,這人真不一般,就是可惜是個啞巴。」
周刻脫口而出:「師父……的師哥來了?」
甲板上,郭春山和姚景休對面坐,啞巴老爹安安靜靜地端詳兒子,一聲不吭,看得小混血緊張得冒冷汗,舌頭打著結:「你……你就是我老爹啊?」
姚景休點了頭,安靜了會,兩手的食指拇指屈成一個圓。
郭春山乾笑:「叔告訴過我了,說我以前是顆……蛋來著。」
姚景休又點了頭,然後像是踟躕了一會,按住身邊的靈劍,一隻手比劃了個遊動的手勢。
郭春山看不懂:「啊?」
姚景休見他不解,搖搖頭放下了手。
父子又陷入了一陣尷尬的寂靜。
趴遠處偷看的倆人看不下去了,對視一眼過去,老的靠近啞巴,少的挨著混血,扯成了四角方桌。
老道士朝郭春山笑:「你爹就是這鋸嘴葫蘆德行,不跟他計較哈。」
郭春山撓撓頭也笑:「不會啦,第一次見面,侷促點總會的。畢竟以前我還是顆蛋來著,他沒見破殼就見這麼大隻的兒子,換我也傻眼。」
展秋柏每次聽到他自己說蛋就要笑出聲,這種時刻最不像個面癱,像個回憶喜劇的傻子。
姚景休比劃手勢,字也懶得寫,一邊老道士邊看邊翻譯:「他不傻眼,說看見你很開心哩,誇你玉樹臨風、生龍活虎、根骨絕佳……」
老道士吧啦吧啦一通彩虹屁,姚景休眉心跳了兩下,手勢不好意思地慢了些。
郭春山直樂,身體也放鬆了些,說話一不小心直接了些:「那爹為什麼不來找我和娘啊?」
姚景休便頓住,老道士咳了下,自顧幫他補上了:「蓬萊事兒多,你爹一時走不開。」
大船周圍的海浪不動聲色地捲起,水花拍上船頭,灑了郭春山一腦門。小混血啊呀一聲,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摸不著頭腦。
周刻和潛離出船艙時就看見那麼一群人圍著,郭春山第一個看見他,興高采烈地跳起來喊大哥,惹得其他人全看向他們。
周刻喊了老道士師父,看到姚景休時發了怔,再一聲的師父壓在了舌下。
他到底不是白蟄。
姚景休起身走向他們,周刻輕喊了一聲前輩,他點頭應過,又看向了潛離。後者神情冷淡地別過視線,顯然不待見他。
姚景休抬起手慢慢劃字,一筆一畫鄭重地寫:「對不起。」
潛離揮過袖,將那三字揮去,漠然置之:「年歲已久,勞你還記著,不必了。」
到底是沒接受這道歉。
其他人都一頭霧水,老道士左看右看,笑著調解氣氛:「你們這是結過啥樑子麼?」
「陳穀子爛芝麻,不用理會。」
周刻站在一邊滿心苦澀。別人不知情,他剛從一場勞心戮力的夢境裡出來,卻再清楚不過了。
九百年前,第一世,當他還是打馬駐紮大周邊境的將軍時,身邊的半仙還是隻什麼都懵懵懂懂的小狐狸。
將軍算得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