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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傳出了乒桌球乓的聲響,略顯銳利的一聲怪叫搞得展秋柏的冷臉大變,他丟下食盒一腳踹開客房的門闖進去:「春山!」
國師覺得自己的傀儡小心臟似乎也被那一腳踹開,慌忙也跑進客房去:「王上——」
門裡,郭春山頭髮亂翹地坐在地上,睡眼惺忪強打精神地指著坐在床上抱著頭的人大喊:「什麼賊人佔我的床!」
這一喊反而把某個討厭鬼引了進來,他還沒反應,整個人就叫討厭鬼箍在了懷裡,被從頭到腳摸了一遍:「你有沒有什麼事?!」
郭春山被擼得瞌睡蟲全飛跑,下意識大叫一聲:「如來神掌——」
展秋柏猝不及防,又捱了打是親罵是愛的甜蜜一掌。
鄭王頭痛欲裂,忽而聽見熟悉的呼喚,猛然抬頭看去,那傀儡急匆匆而來,不過七步,步伐一快便顯出肢體的僵硬。
這一具粗糙的傀儡,裝著一隻變笨拙的鬼。
窗外枝頭積雪戀著日光,融化成雪水滴落窗框,化雪的寒氣與日出的溫暖一同湧進來。
大夢散去,他掙扎著起身,忽而不懼身後千里與身前萬裡,唯見這咫尺一鬼。
國師還未到他面前,便見王起身撲了過來,鬼將不知道張開手,身軀已叫王抱住。
鬼將茫然無措,小心翼翼地、僵硬地想要輕推開他:「王上,我沒有溫度,冷。」
王喘息著忍著嗚咽,說:「我有……我有。」
七步之內,生死不離。
此後半生,換我暖你。
唯是人間長留。
醒來不久,周刻便背起他那小包袱急著要牽潛離離開。
他啪嘰一下把狗頭帽給潛離戴牢固了,捧著他的臉說:「這兒寒冬刺骨,我們去其他地方。」
郭春山二話不說也收好包袱跟上他們:「大哥大嫂小弟跟你們一起闖蕩啊!」
那臉上巴掌印愈加火辣的展秋柏冷著一張臉,和陳定一起不遠不近不聲不響地跟著。
「無涯珠的事還沒找人問。」
周刻一把將他摟住,幾乎要塞進懷裡:「離開要緊。」
潛離低頭貼在他心口聽了聽:「小道士的心要跳出來了。」
「小道士心要碎了都。」周刻揉了大妖怪兩把,走出客棧時抬頭看見了鄭王和國師,便問起潛離:「話說那兩位怎麼會到客棧裡來?」
「來求答案,我便給了。」
周刻看著那一人一鬼互為扶持的背影,低頭小聲問潛離:「答案是什麼?」
潛離回:「逢春在身側。」
然誤以深冬。
周刻一時心中百味聚雜,又低聲問他:「我們能幫上忙嗎?」
潛離輕聲:「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這契約讓他們綁在一起,來日人主死鬼將亦隕滅。妖怪將超脫化外,而凡人過奈何橋再經輪迴,情緣或情劫都在這一世走向終末。若是眷戀,這一生相伴走完,也足夠漫長了……即便是以如此的方式。」
他壓了壓狗頭帽,停頓片刻以總結:「一世畢,或許不算壞事。」
周刻狠狠觸動,呼吸顫了顫,貼著他說:「就如同那犬妖小保一樣,一世情劫即結束,是嗎?」
潛離低著頭,狗頭帽遮擋了他的神情,周刻只聽見他嘆息一般的低笑:「是啊。」
小道士心絞,水珠在眼眶裡打轉:「那你怎麼不勘破呢?」
狐妖扣著他的手輕問:「那你怎麼還求輪迴呢?」
世間妖怪如你一般執著的不多。
世間凡人如你一般固執的也不多。
「我還愛紅塵。」小道士吸鼻子,哭腔沉悶,「我貪玩。」
「而我還愛你。」狐妖輕笑著掩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