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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如弦在夜裡安靜了許久,向他伸手:「借我喝一口你的酒。」
狐妖解下酒葫蘆給他,賀如弦一口喝了許久,估計是想喝完,但沒有想到狐妖佩戴的東西是個法寶,壓根就喝不完。他放下酒葫蘆時神情不變,灌了這樣多烈酒依然沒有半分醉意。
「不是錯,是罪。」他把著酒葫蘆沒還,「歷代高門顯貴之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掌權半生後,矇蔽了雙眼觸犯的叛國罪。賀家有罪者,盡在烈火裡償還了。」
狐妖也安靜了半晌:「你們正在逃亡的路上,和你們無關,是麼?」
賀如弦輕輕笑起來,而後拿起酒葫蘆再飲烈酒。
那吞嚥聲聽得他只覺得喉間也艱澀。
「那封叛國的書信……是我送出去的。」賀如弦放下酒葫蘆,看著自己發抖的手低聲,「我們所有人都為賀氏那隻龐大的怪物辦過差。大人待我如父,他犯下這萬古唾罵的罪,可他對公子,對我們無愧。」
「公子無辜。」
「有罪者我。」
第54章
潛離扶起周刻, 陳定第一個衝到他面前來,堪堪剎住後將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紅著眼睛問他:「你還好嗎?」
潛離先前都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模樣,此刻衣襟上全是斑駁紅點。他點頭應了聲沒事, 後面兩人趕到, 郭春山看著周刻大驚失色:「大嫂, 大哥他?!」
潛離扶好昏迷中的周刻,側首看他時鼻尖蹭到了他鬢角, 說不出的憐寵意味:「不礙事,他體力不支,我先帶他回去。」
展秋柏掃了四周一圈, 握著劍柄問:「作祟的妖物逃走了?」
潛離扶著周刻踏出一步,僵了剎那。
「都消散了。」
一行人出了山頭,遠遠便看見蘆城官軍和山匪的混戰,郭春山御劍而出:「我去看看!」
展秋柏邁出半步, 腳又收了回去。
那邊人間兩派的較量已到了尾聲,山匪們一個個被押起來,蘆城官軍從據點陸陸續續搜出匪賊們搶劫來的財物, 其間還有被擄來的男女,全部登記在冊。
曠日持久的剿匪行動在這一天快刀斬亂麻, 蘆城一舉得勝。
郭春山替那女官高興,御劍飛在半空中尋找她的蹤影,很快鎖定了她。
夏宿雨在人群裡穿梭抓著山匪察看, 急躁到近乎暴躁:「他人呢?!」
「這兒。」
一聲低沉,人群散開, 一個負傷的高大糙漢毫無形象地坐在大石頭上,周圍站著蘆城士兵:「大人, 哥在這!」
他抬頭看過來,夏宿雨眼圈忽然紅了,周圍士兵們識相地讓開。
這一身傷疤的糙漢撐著膝蓋站起來,緩緩張開雙手。
夏女官風一樣撲上去,兩個狼狽的人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一個女官,一個線人。當年年少一腔熱血地制定了這樣一個計劃,隔在危險重重風塵僕僕的兩端,一晃數年不曾相見,最怕的就是午夜夢回裡夢見對方的死不得其所。
而今萬般阻礙踏過,理想踐行成功,愛人歸來,這一相擁從此不必再分離。
小混血郭春山御劍在局外,怔怔地看著地上的人發呆。半晌他抬起手,困惑地揉揉了心口,總覺得皮囊下的心臟蹦得異常。
長風一刮,眼角凝的水痕轉瞬即被抹走。
他大約是意會到了那麼一星半點的情劫,只是來得太快,去得也快。
一眾山匪共計三百餘人,蘆城官軍裡應外合,最後將所有匪賊全部抓捕歸案。有些帶頭的賊寇手上過的人命太多,無論是依照大周律還是吳國法都不容赦免,最後刑罰判下來,有的流放苦役,有的押上了刑場。
周刻被安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