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奩琳琅 第52節(第3/5 頁)
,比手示意他坐,笑道:“等你好半晌,看來那些文人談興頗高,不肯放你出來。”
沏上一杯茶,往前推了推,李宣凜見了茶水就搖頭,“下午慣了一肚子水,再也喝不得了,還是談正事要緊。”復又壓聲道,“今日散朝後,官家秘密宣宰相和參知政事入禁中,商談了冊立太子一事。”
對面的人神色一凜,“你怎麼知道是商談此事?官家可召見你?”
李宣凜微嘆了口氣,“殿下與小娘子定親之後,官家便對我有了防備,像這等機要,再沒有傳召過我。但今日我正好在東華門巡視,聽戍守的班值說韓嚴兩位相公奉召入禁中,我就留了個心,暗中向嚴參政打聽了一回。”
彷彿命運審判般,儀王背上沁出汗來,幾乎浸透了中衣。他兩手扣著茶案邊緣,緊張地追問:“官家心裡的人選,是誰?”
這個節骨眼上,彷彿每個兄弟都有可能,是生還是死,就要見分曉了。
緊緊盯著李宣凜的臉,儀王期盼能從他眼裡看見釋然,但是沒有。絕望和灰心慢慢爬上心頭,他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甚至有些害怕他將那個人選說出口。可是不親耳聽見又不死心,最後又追問一遍,才見他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三”。
“三哥?壽春郡王?”他簡直有些難以置信,雖然他一向覺得那人深藏不露,但若說他有什麼建樹,卻也談不上。他心裡充斥著巨大的不平,白著臉道,“官家究竟是怎麼想的,寧願選那個假道學,也不肯把江山交到我手上。我曾經以為他傾向於大哥,大哥不成事了,四哥也有可能,結果竟是他嗎?”說著抬起眼,望向對面的李宣凜,“俞白,你這訊息究竟準不準,嚴參政會不會有意誆騙你?”
李宣凜說不會,“當年他在陝州任安撫使時,我曾救過他一命,有這樣的交情在,他是絕不會騙我的。”
緊繃的肩背一瞬頹然,儀王悲憤、失望、大惑不解,最後也只能無奈苦笑,“我是元后所生,原該是兄弟之中最尊貴的,這些年為官家鞍前馬後,結果將來竟要對那不起眼的李霽恆俯首稱臣,我不甘心。”
李宣凜蹙眉望著他,半晌道:“殿下稍安勿躁,未到正式頒詔的時候,一切還有轉圜。”
儀王搖頭,“能有什麼轉圜,官家決定的事,鮮少會更改,內閣一直催促著立太子,如今給了他們人選,料他們也不會執意反對。”
既然他能夠接受這個結果,李宣凜便也不諱言了,“這陣子官家的種種決定,確實對殿下很不利,單說重審豫章郡王的案子,就讓我十分不解,為什麼好好的,忽然翻起舊賬來。其後豫章郡王恢復爵位,官家卻不曾怪罪殿下失察,一切都是繞開殿下辦的,這不合常理,殿下不覺得其中有隱情嗎?”
關於這件事,儀王其實已經惴惴了好幾日,他以為官家會追究,結果卻沒有,難道這次的擔待,權當不能冊立他為太子的安撫嗎?還有為大哥翻案的事,居然不曾從彌光那裡聽見任何訊息,看來這閹賊早就嗅出了味道,已經打算與他割席了。
但他不死心,他還要求證,問明彌光,官家是否果真打算冊立三哥。一想起自己辛苦多年,最後竟被樣樣皆不出挑的李霽恆奪了太子之位,他便怒火中燒。這四月的天氣,酒閣子裡彷彿燃了炭一樣,簡直要把他整個神思、整個身子都燒化了。
擱在桌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諸多盤算在他腦子裡車輪一樣碾壓過,他思忖良久終於抬起眼望向李宣凜,“若是我不爭這太子之位,你覺得我還有退路嗎?”
這話問得言不由衷,因為他根本不可能不爭。但眼下局面,李宣凜必須照著他的思路辦事,最後一把柴,也得添得漂亮。
緩了緩心神,他沉澱下來,由衷道:“如果殿下從來不曾在諸皇子中出頭,從來不曾有過威望,或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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