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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阮蘇茉精疲力盡睡去, 閉眼之前, 手指還輕輕點著段西珩的鼻尖,似乎在說夢話。
月亮……
她摘到了的。
十六歲的時候,總覺得喜歡的人像高懸夜空的冷月, 離自己那麼近,又那麼遠。
她總是費盡心思地朝他靠近, 可他卻總像是有心事一般,沉默與她拉開距離。
不止是對她,剛到海城的那段時間, 他似乎只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與周遭所有的人事物都保持著距離。
……
這一夜,阮蘇茉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裡, 她就像第一次見段西珩那樣,看到他處在盛夏熱烈的薔薇花海之中,明明色彩鮮艷明動,他卻彷彿被浸了一身墨色,灰白又冷漠。
脫離於這個世界之外。
他不愛笑,不愛說話,不愛搭理人。
每次靠她撒嬌任性找他麻煩,他才會多看她那麼一眼。
夢裡的他又被她纏著, 好像是被弄煩了, 皺著眉頭冷聲問:「你到底想怎樣?」
——阮蘇茉直接被嚇醒。
心跳噗通幾下, 確認剛才只是個夢之後,她才鬆口氣,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
她很久都沒回憶過過去的事,可能她自己都潛意識裡覺得十幾歲的自己太過於任性。
那一年發生的所有的事,如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里閃個不停,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細枝末節的,其實都已經模糊。
不過阮蘇茉可以肯定自己剛才就是做了個夢,因為記憶裡有一點最清晰,那就是無論她怎麼鬧,段西珩從來都沒有像夢裡這般兇過她。
盛夏陽光傾瀉,正是午時。
阮蘇茉又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是肯定的,段西珩最近這段時間通常天剛亮就會出門。
昨晚折騰得比較晚,阮蘇茉現在還有點沒緩過勁,還想再睡個懶覺。
嗡嗡嗡直響的手機讓她被迫清醒。
電話接通,段西珩沉靜淡漠的聲音傳到耳朵裡:「醒了?」
「被你吵醒了。」阮蘇茉沒意識到自己語氣裡的嬌嗔,「你真煩。」
段西珩似乎是輕笑一聲。
「就當我叫你起床吧。」
「……不起來,我要睡到下午。」
「這麼累?」
「累,非常累。」
段西珩沒出聲了,阮蘇茉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的話有那麼一點點的開車嫌疑,馬上轉移話題:「叫我起床幹什麼?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段西珩那邊很安靜,聽筒貼在耳朵上,阮蘇茉好像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家鑰匙放在樓下餐桌上,下午有阿姨過去打掃,你有興趣可以過去。」
「……阿姨去打掃,我去做什麼?我又不是阿姨。」
「你是女主人。」
……
該死。
又被撩到。
「女主人」三個字讓阮蘇茉的小尾巴差點又翹到天上去。
……
阮蘇茉磨蹭到下午起床,慢悠悠洗漱護膚,等外賣送到的時候才下樓。
取了外賣回來,阮蘇茉看到餐桌上擺了一個復古冰川紋玻璃花瓶,裡面是昨晚帶回來的玫瑰。
花朵溫柔飽滿,能看出被精心打理過。
段西珩真的是美國時間啊,早上出門前竟然還能找到花瓶插花。
她拍了張照片,發給段西珩。
【照片】
【不是說花不好看嘛】
段西珩回覆:
【昨晚看錯了】
【你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