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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本性殘酷。
耳朵向外擴開時,代表一種危險的訊號,往往配合著前肢微曲,是攻擊前的準備動作。
而當狼耳向下垂落、放平,一般是狼群中的地位低下者才會做,意味著臣服、順從。
如若是年輕的公狼行此舉,也是在對狼群的首領宣告,自己無意爭奪狼王之位。
懵懂的小兔子哪裡知曉這些彎彎繞繞,推己及人,只以為面前這頭雪狼是真的傷心了。
「唔,你不要難過啦!因為我一開始很怕你,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而且……」
「而且什麼?」
郎櫟垂首的幅度逐漸加大,語速放緩,嗓音也變得更為低沉。
「昨天第一次見到梅花鹿,你就主動告知姓名,卻從未與我說起過。」
塗聿沒想到他會如此在意,不由得探出一隻小爪爪,置於白狼的鼻尖摸了摸。
「你們不一樣嘛!」
「有何不同?」
郎櫟任由兔兔的小毛爪來回亂按,只略微偏轉方向,避免齒間開合時不慎弄傷嬌弱的小東西。
「你是食肉猛獸呀!」
塗聿無比嚴謹地進行分類,還抬起另一隻小爪比劃,「我的哥哥們跟我一樣,是食草靈獸!」
郎櫟並不願細談「差異之處」,掰扯得越清楚,就越顯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遙遠而不可近。
更何況,那一句「我的哥哥們」屬實刺耳,彷彿一根細針狀的冰晶在心底胡亂翻攪。
並非多麼深切的疼痛。
倒像是輕戳幾下又飛快撤離,更加難以忍耐。
話題回歸於最原始的那一句:
「所以,我對你好不好?」
他對他好不好?
塗聿揚起小腦袋,在幽深的狼瞳之中捕捉到自己小小的身影。
復而低頭,小兔子瞥見一左一右搭在窗框上的狼爪。
虛虛地攏出一小片空間來,萬無一失地保護他。
白狼的模樣並沒有改變過,依舊高大、威猛,還是兇狠的行事作風。
但不知怎的,塗聿一點都不害怕了,有恃無恐、底氣十足。
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這頭看似兇巴巴的狼總會答應的。
再不濟,他就假裝哭一哭,眼淚一掉,萬事皆如願。
軟軟搭在頭頂的粉嫩小耳朵忽地支稜起來,晃悠幾下。
昭示出兔兔不甚平穩的心境。
他想起母親曾經的叮囑,不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由於太過弱小,遇到危險只能退避、逃離,運氣差的話就會當場斃命。
然而在這裡……
塗聿又一次抬眼。
兔兔回視著那雙金黃色的眼眸,心底那一道聲音變得格外篤定:
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不必擔憂風險,也無需考慮後果。
其實仔細一想……
白狼才是對他最好的那一個。
「怎麼了?」
眼見小傢伙沉默良久,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郎櫟頓時後悔了,連連讓步。
「是不是讓你感到很為難?我不逼你回答了,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毛絨絨的兔兔球立時從窗框處躍起,再向前一撲。
幸虧狼王反應及時,有力的前肢往回一攬,穩穩地接了個正著。
小爪爪攀附於雪狼的脖頸間,很是努力地揪緊純白的長毛。
郎櫟感受到毛乎乎的小臉蛋蹭過來,不知是委屈了,還是想撒嬌。
「我帶你去……」
「哥哥」
甜軟的嗓音落於耳畔。
郎櫟當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