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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絨被捲成一團。
兔兔無意中被絆倒,還摔了一跤,匆匆忙忙地爬起來,繼續往後縮。
什麼東西!
天啊!
身長與床榻相當的白狼,下頜搭在交疊的前肢上,閉著眼睛正在熟睡。
環顧四周,只看到緊閉的門扉,而床榻的高度在小兔子眼中,堪比難以跨越的鴻溝。
與其跳下去摔入狼口,不如縮至角落,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甫一醒來就受到驚嚇,塗聿摔了個屁股蹲,卻騰不出餘力給自己揉揉。
他的腦子陷入混亂。
「嗡」地一下,似乎重回昨日被花斑巨獸鎖定時的場景。
既出虎穴,又入狼窩。
天要亡他,無處可逃。
塗聿越想越委屈,垂下腦袋,紅潤潤的眼睛溢滿淚水。
眼淚順著臉頰滾落,滴在絨被上,洇出一小灘濕潤的痕跡。
老虎想要欣賞獵物逃竄的狼狽之態,悠閒地追在他後邊跑,時不時推一把。
這頭睡在床下的巨狼恐怕也是如此,暫時不殺他,不過是為了長久的戲弄!
可惡!
他們都不是好東西!
假如他能夠煉化靈力,擁有自保的手段,是不是就不用怕他們了?
可是他不會,他做不到。
遇到危險就只能拼命逃跑。
而成功逃生的機率也極低。
小兔子腦海中的思緒擰成死結,憤懣和委屈的情緒雜糅在一起。
一時間,他有些按捺不住了,徑直哭出聲來:
「嗚……」
那雙漂亮的緋紅眼眸輕眨幾下,更顯得可憐兮兮。
伴隨著抽抽噎噎的動作,水珠撲簌簌滑落,連同小臉蛋上的絨毛都被打濕了。
雪狼的五感何其靈敏。
早在小傢伙慢吞吞爬起身的那一刻,他也跟著甦醒過來。
暫且故作熟睡。
僅僅是為了觀察對方的動向。
郎櫟特地從床上轉移至床下,也是想著——
萬一小兔子摔下來,正好跌在他背上,不至於受傷。
等到小東西溜出木屋、穿透靈力結界之時。
他再順勢跟上,趁此機會探查對方身上的奧秘。
誰知千算萬算也算不過實際,郎櫟根本沒能預料到,小兔子會哭得如此傷心。
彷彿被全世界辜負了。
「嗚嗚嗚……」
「哼!可惡!」
郎櫟深吸一口氣。
終於裝不下去了,不得不睜開眼睛,一步步靠近床邊。
狼的視力優越出眾。
哪怕角落處的光線較為微弱,他也能一眼看清那白白的小圓球有多麼難過,接連掉金豆子。
塗聿一邊哭,一邊控訴:
「憑什麼要這樣欺負我!」
「我討厭你們!」
「我哪欺負你了?」
年輕的狼王頭一回感到棘手,認真地詢問道,「你到底在哭什麼?」
這小兔子奇怪得很。
昨日往他懷裡滾,睡得比誰都香,從未考慮過警戒之事。
直到今日才開始害怕……
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啊!」
偏低的聲線出現得太過突然,塗聿被嚇得再次後退,大眼睛裡儘是惶恐。
粉嫩的小耳朵蔫嗒嗒地垂下來,失去往日搖來擺去的活力。
他兀自陷入恐懼之中,哪還顧得上回答雪狼提出的問題呢?
方才熟睡的巨狼就站在床邊,一雙金黃色的眼眸不偏不倚地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