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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院首得了吩咐,膝行上前恭敬地問了脈。
「陛下……」他斟酌言辭猶豫,「聖人還是當年落下的沉痾痼疾。」
「您需靜養,也不可太多用湯藥吊著精神,這於陛下您的身子無益。」
武帝聽慣了這一套說辭,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又對蕭令明道:「都說了沒什麼好瞧的,不過是拖時日罷了。」
「您是天子!該萬壽無疆!」蕭令明突然揚聲道。
武帝驟然被他打斷,好似也沒動怒,只偏了頭定定地瞧著蕭令明。
蕭令明被他看得心裡打鼓,卻仍不改口。
天子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抬手輕輕點了一記蕭令明的眉心,便起身往外走去。
回了含元殿,見過諸位重臣,議完了國事,武帝疲憊地閉目靠在高座當中,想著他從不為人知的隱秘心思。
「李芙。」天子在漫長的沉默之後突然開口喚了一聲。
李芙一如既往地上前兩步恭敬應聲。
「明兒……」天子說完卻不再做聲了。
李芙心裡明白天子想說什麼,他彎腰一禮道:「娘娘同您是自小的情分,又素來細膩多思。昨夜裡,一時感懷,竟對奴也要託付一句碎兒的將來。」
武帝聽了,哼笑著嗤了一聲,「你瞧錯他了。」
「他這些年看著是軟弱良善,實際上他心思重得很,一母同胞的姐弟,哪裡養得出兩種性子。」
「李芙你且瞧當年的惠妃便知曉了。只不過是這些年朕看顧得好,沒人再逼得到他跟前罷了。」
天子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可這生死之事。」
李芙悄悄打量了天子的臉色,這才上前兩步頷首開口,「奴自作聰明一句?」
武帝瞥他一眼,「說。」
李芙便斟酌著答了,「這人立於世間從沒有為自己活著的道理,總要為家族興衰,求功名利祿。可小貴人自出生沒多久就為您看顧著。」
「說得不中聽些,小貴人是個以天下養出的目無下塵的性子。多好的東西他都見過,便是聖人您的璽印也是幼時把玩過的。小貴人既無意權位,又無家族牽累……」
「——他的生死榮辱,孺慕愛恨,不都系在聖人您一人身上。」
李芙說到這兒微微躬身,「您著實不必憂心的。」
第27章
新年的大宴與封印之前,聖人是要照例去佛寺行祭的,今年也沒有例外。可即使如此,聖人也沒有把皇后放出來的意思,至此只定下了宰相與擇一位皇子們同往。也因此三位王爺日日皆入內拜見,勤勉非常。
宋顯回完了話,像往常一樣掉頭來了後宮,只是這一次與誠王同路便並肩而行了。
誠王自恃居長,母妃又是潛邸舊人,自蕭氏冊了皇貴妃之後便被加冊貴妃,且有嘉莊二字為號,雖無寵卻也尊貴,故他素來桀驁。便是這短短几步路,也喜歡擺上兄長的架子。
宋顯插袖與他並肩而行,臉上笑得溫文,話也答得克己和善,似乎也並不在意誠王言語中的居高臨下之意。
只過了又一個岔路口,宋顯輕輕一禮作別,誠王上下瞧了眼他,在宋顯轉身之時快兩步追上,幾乎是貼在宋顯耳邊陰惻惻開了口,「為兄覺得顯兒當真是個好福氣的,哲寧皇貴妃死得也甚是時候,一叫你去皇后膝下養了幾年,二又叫你攀上了咱們父皇的心尖子。只是可惜了三弟弟這般時運也沒能爭上一個嫡出的身份呢。」
宋旭的話說是刻薄都淺了些,該稱上一句歹毒。可宋顯方方聽完,臉上神色分毫未變,卻在轉過來面對宋旭時掛上了一層明晃晃地心痛和不解。
「大哥你這話是誅弟弟的心嗎?」他說著,略低了頭,再抬頭時又是恰到好處的因血緣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