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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芙應了聲是,與錢筠一道退了出去。
蕭令明步履匆匆地趕回來,顧不得禮數,撇開李芝便親自一抬手推開了天子寢殿的轉門。
貝闕珠宮的偌大天子寢殿內藥煙瀰漫,仿若虛境般叫人躊躇生怖。宋聿未坐在內間,他一身玄色常服,盤腿坐在矮几前,正專心地同自己下著一盤殘棋,那是昨晚蕭令明沒與他下完的。
宋聿一邊落子,一邊掩唇低咳,聽到了推門的動靜,轉首回望,就與雙手推扶在門邊的難掩空蕩神色的蕭令明四目相對。
宋聿難得溫和地笑了,「……明兒來了。」
……
大元皇宮中軸最後一道宮門觀宸門下,身著玄袍朱紈親王朝服的宋顯負手在後,頭一次當眾撕掉了臉上那層溫和的假面,「讓開。」
守門的翊衛面色為難,「王爺,臣等是得了內宮的令才不讓您進去的,您別為難臣等了,到時候要是內宮怪罪下來,您也難做。」
宋顯神色平靜,「不讓是麼?」
「王爺,您……咯咯。」那翊衛方張口,就被宋顯迅速貼至身前一把掐住了咽喉,緩緩用力上舉,宋顯狠手掐著他,轉向立於城門下的其餘翊衛再問,「讓麼?」
周圍的翊衛皆雖驚他舉止出格,卻也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得揚聲警告,「王爺!擅闖內宮,私殺翊衛視同謀反啊,王爺」
宋顯冷眼橫掃他們手上出鞘的利刃,厲聲道:「不敬親王,兵刃相向,亦是以下犯上的死罪。本王母后乃中宮皇后,本王謀反?滑天下之大稽!」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一道嘶啞的嗓音客氣至極的娓娓傳來,「睿王殿下,權且手下留情。」
與此同時,宋顯死卡在那倒黴翊衛脖頸上的手被一道柔軟物件狠辣一劈,劇痛霎時傳來,逼得他不得不鬆了手,宋顯猛地轉首向來人看去。
只見李芙收了拂塵,迤迤然站定,向宋顯躬身一禮,「奉聖人詔,召睿親王宋顯入內。」
宋顯卻倒退一步,冷聲道:「還望貂寺見諒,本王有急事求見皇后,見過之後必去向父皇當面請罪。」
李芙不為所動,「聖人有詔請殿下和老奴走一趟。」
宋顯原只是疑心病發作才走這一趟,未曾想到了觀宸門下竟被人攔了,這已經叫他自覺不好。此刻見李芙如此行徑,不由得心底更是一沉,難得急躁起來。
「貂寺武功內宮無人可敵,可本王若是不能先看到皇后安好。貂寺便帶著本王屍首去見父皇吧。」宋顯深吸一口氣,強定心神。死死盯著李芙,咬牙道。
李芙輕嘆了口氣,緩聲保證,「皇后娘娘自然在含元殿中安好,奴可與您保證。」
……
蕭令明握著天子遞給他的那道遺詔,一時間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不敢開啟,宋聿走到他身邊,手上輕緩地一點點拆著蕭令明發上的釵鐶,柔聲道:「朕獨予你的,看看吧。」
緞面的外封滑膩冰冷,蕭令明解了兩次才解開外頭的朱繩,他放下朱繩的時候,天子也抽出了他發上最後一支主釵,三千青絲瞬間傾瀉而下,掃落在了被他緩緩展開的這道天子遺詔上。
可即使他做足了心理準備,仍舊在看到那上頭的內容時,生生愣在了原地。
許是因為私下予給他的,詔文的內容並不長,甚至作為天子遺詔之一來看有些過於簡略,然而……蕭令明的視線緩緩右滑,這寥寥百餘字,卻是叫他心神巨震,難分悲喜。
「……皇三子明,朕與清合郡主之子,幼常伴朕側,朕未免物議,令居臨夏,不得常見。其早著天人之範,夙表皇帝之器,然朕不忘正嫡,勉立睿親王顯,承繼大統。睿王行事褊忌,朕憂甚,故以此詔著皇三子明,若顯非賢,則奉此詔,廢而代之。」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