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第1/2 頁)
海民們都對這種黏蟲分外厭惡,很快許多排房邊的廊道上出現了不少人, 大多執著竹竿在一一刮撥下去。
為了使各個海排房連線結實,下面的底排上一邊最少也打了好幾個粗結,此時將這些繩結上正啃食的軟蟲弄掉,是件至關重要的要緊事。
陶粟膽子不大,但類似這種行動緩慢的軟體動物是不怕的,她學著顧阿媽的動作,也從邊上揀了一根細小的竹枝,將排道邊黏膩的軟蟲戳回海里。
她有時看著精貴嬌慣,但有時卻又著實討人喜歡得緊。
顧阿媽將手裡的長杆子換給陶粟,讓她看著弄「別碰著了,手會紅,我去燒壺熱水來,燙死它們。」
海蛞蝓長在海中,膿液有輕微毒性,很難靠間接手段處理它們,除非是餘陸上的毒劑或精鹽。
可海上物資稀缺,別說除蟲的藥劑,海民們吃用都是自己提煉的粗海鹽,含鹽量寡淡,燙水倒還能有些效用。
「好。」陶粟乖乖點了點頭,接過細杆戳弄著各個繩結上肥大的蛞蝓。
然而繩上的軟蟲撥弄下去一波,很快又會繼續爬上來更多,顧阿媽燒完水過來澆,也同樣是這樣,畢竟海水裡的海蛞蝓實在太多了,根本驅逐不盡。
等顧川和顧洋下完工回來,顧家邊上的軟蟲情況稍有好轉,卻依舊沒有清除乾淨。
顧阿媽看兒子們到家,忙轉身回屋烹製朝食,拖著這麼大的房圈往前趕路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必他們已經飢腸轆轆。
在她走後,顧川和顧洋站到了陶粟的身邊,他們光著腳,寬大的腳背與腳踝上布著大片大片的紅痕,一看就是被海里的蛞蝓爬過。
「快別站過來,這邊都是蟲子。」陶粟放下長杆,起身將兩人往屋裡帶。
她看著他們腳上的紅色斑痕好奇問道「疼不疼啊?」
陶粟先前被顧阿媽告誡過,因此離那些軟蟲遠遠的,撥弄都是隔著長長的杆子,並沒有直接接觸,也不曉得碰到會是痛還是癢。
「疼倒是不疼,就是癢得很……」顧洋率先主動回答道。
他的皮要更嫩一些,看上去紅腫得厲害,剋制不住想把腳往地上蹭,卻又不敢,怕弄破了皮會從小傷變得嚴重起來。
陶粟應了一聲,聲音輕軟「那快回去塗點藥吧。」
上回她手傷,顧川給她抹過藥膏,看著不起眼,實則效果驚人,想來對付這種蟲痕應該也很有效。
說話間,三人進了顧家小屋,在火盆上正煮著吃食的顧阿媽想起火柴的事,問顧川和顧洋討要。
顧川從褲袋裡掏出回來時剛買的六盒新火柴,遞到她手上「阿媽,藥盒在哪裡?」
小租屋進水那回,家裡的東西被顧家阿媽重新收拾過,裝著藥膏紗布的盒子也被她收整到其他地方去了。
見兩個兒子腳上的紅痕頗為觸目驚心,又看顧洋癢得直跺腳,她皺了皺眉「等著,我去拿。」
藥膏很快被顧阿媽從小租屋裡取回,顧洋歡呼一聲,先挖了一坨擦在腳上,涼涼的膏體具有舒緩成分,極大地抑制住了癢意。
坐在最中間的陶粟見顧川並不動作,以為他是夠不到,趁著顧洋還不用,她將藥膏捧到顧川的面前,示意他自己也塗。
顧川面色溫和下來,微微動了動唇,到底是沒有拂她的好意,伸手取了一點塗抹在粗糙的腳面。
他幹慣了粗活,腳底的厚繭不知凡幾,海蛞蝓的粘液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況且他極善隱忍,雙腳上的不適不算什麼。
陶粟見顧川取用得少,忽而想起多日前兩人第一次吃牛肉罐頭的時候,男人也是這般淺嘗即止,帶著近乎自虐般的克行儉守,渾像是清修的苦行僧。
她心腸溫軟,把藥膏放回小矮桌上,伸出纖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