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我 第11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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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爺爺幾年前查出癌症,年紀大了,阿爾茲海默症也越發嚴重,一直在晏城軍區療養院。
她沒有搬離半山墅前,每週末會去看爺爺一次,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是陪他曬曬太陽,說說話。
一老一小,一個說一個聽,也不知是誰慰藉誰。
跟著易淮川的四年,她能撐過來,除了內心深處對他的愛,就剩下爺爺給的希望和溫暖了。
訂婚前期,爺爺曾在書房語重心長地問:“淮川這孩子心性冷,要慢慢捂,你願意嗎?”
那時,她紅著臉低著頭沒說話。
洞察一切的爺爺爽朗地笑了笑,連著讚歎三句“好啊!”
隨後,爺爺又盯著她和藹囑咐:“如果你覺得委屈,隨時可以離開,明白嗎?”
訂婚後,爺爺也總是站在她這邊,不僅要求易淮川花時間陪她,還鼓勵她培養興趣愛好,讓她愛情和自己兩手抓。
她的一生,遇人良多,但真心為她好的,不多。
爺爺雖有些獨斷專行,但從未傷害過她,尊重她的想法,也給她留了後路。
對那個老人,她是感激的。
只可惜,老人在他們訂婚後不久,就被送到軍療院治病了,隨著阿爾茲海默症加重,連認人都變得困難。
梁思思坐上計程車才收回神思,給外出的蘇曼曼報備了聲,直奔軍療院而去。
晏城的春夜還有些冷,她雙手抱胸,想要攢住向外流逝的體溫。
爺爺時日無多的訊息,她每次去看他,醫生都會交代,讓他們儘可能滿足老人的心願。
爺爺為數不多能認出她的時間,就是問她跟易淮川什麼時候結婚。
那時,她是很想跟易淮川結婚的,覺得有了那一紙證書,所有一切都會塵埃落定。但易淮川無意,她再努力也白費。
每一次,為了寬慰爺爺,她都說快了。
而如今她終於明白,如果沒有愛,結婚證只是一張薄薄的紙,脆弱無力,什麼都保證不了。
現在爺爺病危,她跟易淮川也最終分道揚鑣,恍惚間,梁思思有了物是人非的悵然與難過。
軍療院集治療與療養與一體,山清水秀、環境溫馨,不像醫院,更像休假山莊。
因為常來,梁思思很熟悉,下了車,直接去了搶救室樓層。
空曠明亮的走廊裡,寂靜無聲,唯有混合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在靜靜流動。
梁思思遠遠便看到易淮川——他披著一件黑色大衣,曲著雙膝坐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雙手交合撐著腿,抵在垂下的額頭上。
背微微弓著,像是高山上的雪松被壓彎了枝丫,沉寂且落寞。
她沒見過這樣的易淮川,以至於站在走廊上愣了會。
“思思小姐。”站在一旁的沈昊軍看見了她,喊了聲。
聞言,易淮川放下手臂,側頭朝她看了過來。
他沒戴眼鏡,眼眶有些紅,不知是情緒所致,還是休息不夠。
只那一雙深邃的眸,依然如深不見底的海,幽深安靜。
明明是輕飄飄的視線,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層層逼近,像能洞察人心思似的,叫梁思思的心卻莫名一緊。
她朝沈昊軍微微致意,走了過去。
搶救室大門上方的燈亮著,發出刺眼的紅光,給人平添緊張和憂慮。
應該是易淮川安排過了,這一層唯有爺爺的搶救室在工作。見她過來,沈昊軍也很有眼力見地退下了。
很快,整個樓層只剩下她跟易淮川兩人。
隔得近,易淮川身上清冽的味道傳入她的鼻翼,某些熟悉又遙遠的感覺漸漸靠攏,將她籠罩其中。
沉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