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166節(第3/3 頁)
傾,焦急和擔憂溢於言表。
兩人外貌身材迥異,卻是不折不扣的血脈兄弟。自幼勠力同心,休慼與共,方才能活到今日,同國太夫人及她身後的氏族分庭抗禮。
長沂君為曹伯擔憂,情真意切,字字句句發自內心。曹伯何嘗不知,可他身不由己。
“你離國後,楚國來人。”曹伯苦笑一聲,道出身陷危局,“國太夫人意向楚,多數氏族支援她。隨扈之中,七成是國太夫人安排,我能如何?”
長沂君神情驟變。
“楚國?”
“不錯。”曹伯仍是苦笑,“楚欲擾亂會盟,使晉功虧一簣。其言背後有天子支援,還拿出蓋有天子印的密詔。”
楚國,上京。
天子密詔。
長沂君面露駭然。
“國太夫人以密詔強壓,言無需懼晉。並言楚亂已平,不日陳兵西出,晉無暇伐曹。兩強相爭,曹仍能左右逢源,坐收漁翁之利。”
“異想天開!”長沂君嗤之以鼻,“晉楚都是萬乘之國,戰起天下震動。兩強相爭,短時難分勝負。以曹之國力,應主動避開,以免受到波及。今反其道而行,最易惹火燒身。屆時大國勝負未分,曹反遭池魚之殃,落得國破家亡。”
長沂君絕非無的放矢。
天子分封四百年,強國輪番崛起,期間諸多小國殞滅。
曹軍不過千乘,能堅持到今日實屬不易。無視周遭危機四伏,卻想要借大國相爭攫取好處,當真是痴人說夢,愚不可及!
“我非愚鈍,然獨木難支。滿朝氏族贊同國太夫人,我亦無法。”曹伯早就無力憤怒,索性攤開手,自暴自棄道,“國將亡,我必為亡國之君,不如及時行樂。”
看著曹伯,長沂君突然冷靜下來。
回憶他的言行,很快發現矛盾之處:“大兄,你故意激怒晉侯?”
“是又如何?”曹伯笑得頹廢,眼底浮現狠色,“國太夫人只想爭權奪利,從不思國之將滅。國內氏族短視愚蠢,被楚人愚弄,信什麼遠交近攻。若曹國力強盛,自是無可厚非。國小地狹,連蔡都不及,此等妄想簡直可笑。與其被他人利用後捨棄,莫如我主動一些,順便送國太夫人一程,也讓各家氏族知曉,夢可以做,亂做夢卻會丟掉性命!”
一番話落地,帳內再度陷入寂靜。
長沂君凝視曹伯,震驚於他的兇狠。這種義無反顧,此前從未在他身上出現。
“奇怪嗎?”曹伯冷冷一笑,五官扭曲透出瘋狂,“你離國之後,國太夫人突然調兵,我的妻妾和兒女都被囚困。世子中毒,解藥在國太夫人手中。若我不能如她所願,結果會如何?”
“她怎敢!”
“她為繼妻,膝下無子,心心念念要把牢權柄。若你我死在豐地,血脈在國內斷絕,她從宗室內挑選一人,宮苑前朝攥於手中,自能稱心如意。”
長沂君臉色鐵青,握拳擊向桌面。
砰地一聲,矮桌被砸出裂縫,他指節現出淤青,裂開兩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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