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62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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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楹。
“君上,臣以為天子中毒,王子肥不查真憑實據,斷然殺兄,其後囚諸兄弟,以雷霆之勢控制王宮,分明是早有預謀。下毒者絕非王子害,反是王子肥更有嫌疑。”
“不錯。”待雍楹話落,費毅緊跟著開口,“其言狡,其行惡,實為謀逆,大逆不道!”
“上京貴族無能,峭論鯁議者少,尸位素餐者眾。王子肥欲奪王權,貴族無人敢攔,事成定局之前,必會千方百計隱瞞訊息。然而宮變仍為天下知,能派出飛騎者,除執政再無旁人。”鹿敏沉聲開口,言辭直指要點。
他的推斷合情合理。
以上京貴族的作風,宮宴當日沒有向王子肥發難,甚至連質問都沒有,事後自然也不會再有動作。
敢揭開此事,並且不怕王子肥報復,縱觀王宮內外,除了執政不作他想。
“執政病重不起。”有人遲疑說道。
“病重不起,卻非神志不清。只要他一息尚存,以素日積威,哪怕知曉是他所為,王子肥也不敢輕舉妄動。”壬章難得與鹿敏意見相同。
兩人都是新氏族家主,發跡的方式卻截然不同。
這就決定了壬章不可能加入鹿敏等人的行列,同樣的,也不可能與勳舊站到一處。
他代表著晉國朝堂上的
越軍大營內,楚煜聽人稟報,得知楚、齊使者已至晉軍營前,並無絲毫意外。
帳內群臣議論紛紛,猜測楚國和齊國的用意,想到某種可能,皆是眉心深鎖,神情肅然。
“君上,楚人狡詐,不得不防。”令尹子非率先開口。他的話也代表眾多越國氏族,“大軍對壘,勝負至今未分。我軍與晉軍佔據先機,楚、齊分明處於劣勢。縱一時糾纏互有損傷,敵軍更甚,必先一步無法支撐。屆時,勝局抵定。”
執政所言在理,氏族們紛紛點頭。
越國與楚國有世仇,不死不休。一旦抓住機會,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在越國氏族看來,這場戰事固然慘烈,戰機卻千載難逢。不惜代價死戰到底,不能滅楚也能促其內亂,使楚國陷入長久內耗。
待其進一步衰弱,越國再起兵,必能報仇雪恨!
“君上,若楚要言和,晉會否休戰?”鍾離君開口,聲音並不高,卻成功使大帳內安靜下來。
他提出的疑問,也是眾人迫切想要知曉。
面對聚集來的目光,楚煜沒有作答,而是斜靠在屏風前,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轉動茶盞,一圈,兩圈,三圈。
漆金屏風在他身後展開,一頭於菟盤踞其上,雕紋精美,纖毫畢現,愈顯得兇狠猙獰。
兇獸嵌金,華貴非凡。
正如一身緋紅的越君,看似慵懶閒適,嘴角隱現笑紋,眼底卻不見一絲溫度。與之對視,只覺寒意湧動,冷徹骨髓。
帳內愈發寂靜,落針可聞。
寒風從帳外刮過,雨仍下個不停,牽連成灰白色的雨幕,充斥天地之間。
地面積水,水流交織成網,串聯整座營地。
泥土被浸透,又溼又滑。
巡邏的甲士經過,不小心就會打滑。更不走運的,一腳踩入水窪,寒意包裹足底,沿著膝蓋攀爬,再是身強體壯也禁不住直打哆嗦。
一隊甲士冒雨巡邏,從國君帳前經過。鎧甲摩擦穿透雨聲,引來帳前侍人的注意。
兩名侍人抬起頭,迅速掃過甲士一眼,確定沒有任何異常,旋即收回目光。
在兩人身後,帳簾短暫被風掀起一角,雨水順著縫隙流入,打溼了鋪在地上的獸皮。
帳簾落下時,楚煜的聲音終於響起,溫和、平靜,字裡行間卻充斥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