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67節(第2/3 頁)
離晉軍大營愈近,眾人反倒變得沉默。
即便在出發時做好心理準備,想到接下來的談判,這一刻仍心生不甘。
自楚國霸南境以來,何曾落入這般境地?
明明沒有真正落敗,卻知前方無路,不得不向對手求和。
“勢不在楚,何能勝?”
晉軍大營在望,前方突起奔雷之聲。
眾人抬頭望去,一線殷紅撕裂狂風,赫然是越國的車騎。
“警戒!”
不需要楚項多作吩咐,隊伍全體迅速反應,甲士在行進中列陣,準備對抗襲來的越軍。
雙方距離接近,同色的旗幟遙遙相對。
殷紅旗面似浸染鮮血。
越為於菟,楚乃睚眥。
兇獸猙獰咆哮,彷彿下一刻就要衝出圖騰旗,隔空纏鬥撕咬。
楚項的隊伍多達數千人,擺出全副國君儀仗,擺明造訪商談之意。楚煜駕金車現身,所部俱為車騎,未見步甲,顯然未率大軍。雙方正面相遇,沒有戰鼓號角,氏族甲士仍怒目以對,殺意畢現。
兩軍營前高掛免戰牌,楚項擺儀仗去往晉營,遵照禮儀不應被阻攔。然而越國情況特殊。
兩國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楚國設計殺越國宗室氏族在先,先一步打破規矩。楚煜無視禮儀發起進攻也稱不上奇怪。
越軍虎視眈眈,分明來者不善。楚軍甄心動懼,時刻保持警惕。
陽光自頭頂落下,日光明媚,卻無半分暖意。風過愈發凜冽,令人脊背生寒。
雙方對峙良久,楚項觀一眼天色,心知不能繼續耽擱,率先開口道:“營前尚有免戰牌,大軍今日休戰,越君何故攔路?”
聽到這番話,楚煜不怒反笑。
他站在金傘下,掌心按住車欄,手指輕敲欄杆外側,輕蔑道:“依禮如此。然楚君自稱蠻夷,多不守禮。今日又有何面目質問寡人?”
話音落地,越國氏族敲擊戰車,甲士擊打盾牌,揚聲道:“楚國,蠻夷!”
楚人聞言大怒,按捺不住就要拔劍。
賈吉匆忙攔住眾人,言道:“大事要緊!”
透過越人的舉動,賈吉推斷越侯不願罷兵。在途中攔截隊伍,怕是想激怒國君,專為掀起戰事阻撓談和。
“不可中計!”
楚項覺得事情蹊蹺。
以他對楚煜的瞭解,行事不會如此粗暴簡單。
然而時間緊要,不容他抽絲剝繭。無論對方目的為何,他絕不能被激怒,更不能衝動行事。否則之前的隱忍就變得毫無意義。
“越君,寡人慾見晉君,議上京之事。你妄加阻攔,莫非忘記諸侯之責?”
楚項這番話出口,越人隱有怒色,收斂起之前的嘲諷。
令尹子非正準備開口,楚煜抬手攔住他,上下打量著楚項,直白道:“天下諸侯有守境勤王之責。今王子肥謀逆,上京勤王必先罷兵。楚君此時過營,莫非是下定決心割讓五十城,後撤百里?”
“事如何,需與晉君當面商定。”楚項沒有被激怒,反而面上帶笑,袞服也壓不住的豔麗,“越晉同盟,天下皆知。晉君決定罷兵,越君仍要再戰?楚與晉暫不分勝負,與越卻非如此。”
“哦?”楚煜翹了翹嘴角,針鋒相對道,“越楚交鋒數百年,楚之強,多仗鐵器之利。楚項,你且看仔細。”
尾音落下,楚煜舉起一張長弓,拉滿弓弦。
在他身後,氏族和甲士一同控弦。
破風聲起,森冷的烏光劃過半空,沒有砸入楚軍之中,而是落在隊伍前方,距離楚項的戰車僅一步之遙。
“鐵箭!”
晉軍有鐵器,楚軍當面領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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