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154節(第2/3 頁)
上的花紋,回想林珩掌權以來的變化,心中不無感慨。
“君上建新軍,召庶人從軍,即能收攬人心。昨日入軍營宣軍功爵,國人欣喜若狂,更是人心所向。氏族為溪,則國人是江河,庶人如海。君上威望盛隆,攥人心於股掌之間,朝堂諸君非耳聾眼盲,勢必能看得清楚明白,自然也會有所取捨。”
話至此,繆良沒有繼續向下說,國太夫人已能猜出未盡之言。
“溪流之窄,江河之廣闊,海之無垠。”
氏族有能力架空國君,聯合起來與宗室對抗,對手換成數以萬計的國人和庶人,勝算又有幾何?
“僕以為君上在制衡,然策略手段高超。不以氏族為基,實開諸國先河。其足智多謀,雄心萬丈,當世豪傑固多,鮮有能與之並轡。”
繆良所言真心實意,絕非溢美之詞。
國太夫人沉吟許久,抽絲剝繭,徹底看清今日朝堂的本質。
震懾,威服,畏懼,衡量,決斷。
“恐懼。”
兩字出口,國太夫人放鬆神經,莞爾一笑。
幽公需要在勳舊和新氏族之間制衡,鮮見屠家滅族拿氏族開刀。
林珩則不然。他是踏著鮮血和人命登上君位,時至今日,朝堂中的新氏族少去半數,誰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是下一個。
或許他也正在期待。
“勳舊。”
國太夫人托起衣袖,指尖擦過袖口的花紋,染著蔻丹的指甲輕輕滑過,似同暗紅的布料融為一體。
“君上要變法,法場需要染血,單看誰不聰明。”
聯絡林珩歸國以來的種種舉措,國太夫人一夕間明悟,得出和智淵相同的結論。
繆良心頭一震,旋即恍然大悟。
難怪!
君上歸國之初就在佈局,環環相扣直至今日。
氏族最初看不清,如今必然事事分明。縱然如此,他們也無計可施。不想家族破滅,必然要主動踏上國君鋪好的道路,追隨著晉君的戰車一往無前。
“君上之智浩如煙海。”讚歎脫口而出,繆良心悅誠服。
“子不肖父,唯肖大父,有過之而無不及。”國太夫人笑意更盛,縱不復二八歲月,仍是姿容絕色豔如桃李。
說話間,殿外傳來人聲,有侍人在門前稟報,朝會結束,群臣離宮。
“君上何在?”國太夫人召侍人入殿,開口問道。
“君上在正殿召見蔡氏歡及大夫盧成。”侍人如實回稟。
“蔡歡,盧成。”國太夫人輕敲桌面,想到軍功爵之外,林珩提及的另一項安排,很快猜出他的用意。
會盟之期將近,蔡國之事不能再拖。
“蔡侯兩面三刀,滿朝氏族故作糊塗,那就換一個掌權人。”
在某些方面,林珩同國太夫人出奇相似。例如行事果決,毫不拖泥帶水。
繆良沒有作聲。
他低垂下眼簾,心知蔡國註定起風,蔡侯的好日子即將到頭。
“國太夫人,近日有多國使臣抵達,皆安頓在驛坊。”他想起驛坊內的變化,開口說道。
“君上既有安排,不必多過問。”國太夫人重新鋪開竹簡,提筆落下一行字,“日前上京來使,膽敢在宮內刺殺君侯,天子不能不聞不問,需要給個交代。”
單衝的屍體掛上城牆,刁泰率人返回上京,不代表事情了結。
“君侯處置是一則,我為晉室長輩,與天子之母同齡,縱然是倚老賣老,也該向上京討一個說法。”國太夫人筆下不停,一邊說一邊寫下兩行字。
在奏疏中,她自稱老婦,痛斥單衝目無刑律,行刺一國之君,實是膽大狂妄欺人太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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