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139節(第2/3 頁)
退反進,輕笑道:“以君所言,寡人罪惡滔天?”
“賊徒當死!”
被當面唾罵,林珩本應勃然大怒,他卻笑意盈盈,抽出所佩王賜劍,扣住單衝的右手,使他把住劍柄,順勢一拽,劍鋒劃開袞服,在左臂留下一道血痕。
“君上!”
事情發生太快,馬塘和馬桂一起衝上前,仍未來得及攔住林珩。
單衝短暫清醒,血色充斥眼簾,意識到剛剛發生何事,不由得滿面震驚。
刁泰驚疑交加,猛然看向林珩,電光火石間猜出他的用意,沉聲道:“君侯是要栽贓我等行刺?”
“栽贓?”林珩提起衣袖,任憑鮮血順著傷口流淌,好似感覺不到痛,“寡人確被單禮令刺傷。”
刁泰心一橫,突然拔劍刺殺單衝,隨即橫劍頸前,豁出去道:“我二人死在殿上,死無對證。君侯就是殺人滅口,何能取信天下!”
林珩莞爾一笑:“史官。”
話音剛落,一名高冠博帶的男子從屏風一側行出,竹簡捧在手中,另一手持筆,口中道:“侯見使,使怒。使持劍,傷侯。”
“寡人不殺你。”林珩推開傷重的單衝,任憑其倒在地上。
馬塘上前一步,輕鬆制住刁泰,從懷中取出一隻陶瓶,撥開瓶塞,強行掰開刁泰的下巴,將藥倒入他的口中。
“單衝行刺寡人,定是受人指使,妄圖離間天子與諸侯。君惡其行,憤而擊殺,實乃正義之行。”
林珩每說出一個字,刁泰的臉色就白上一分。他雙目圓睜看向林珩,目光中充滿恨意。
“晉侯,吾不懼死!”
“你服下的毒與單衝一般無二。”看出刁泰的色厲內荏,林珩慢條斯理說道,“寡人不殺你,放你歸上京,你自可向人尋解藥。”
“君侯當真放我走?”刁泰目光陰翳。
“寡人從不假言。”
林珩抬起右手,馬塘鬆開鉗制,刁泰當即獲得自由。
他雙手捂著脖子,深深看一眼對面的晉君,無視倒在地上的單衝,轉身大步離去,始終不曾回頭。
走下丹陛時,迎面遇上隨侍人前來的田齊。
後者看到他身上的血跡,目光短暫停留,很快又若無其事轉過頭,繼續向大殿行去。
大殿內,林珩命人抬走單衝的屍體,以刺客之罪宣於城內。
“此事告於諸國,下月豐地會盟,務必人盡皆知。”
“諾。”
“派人密隨刁泰入上京,盯著天子和執政。”林珩登上高臺,振袖在屏風前落座,“上京欲孤立晉於天下,寡人必令其自食其果!”
“遵君上旨意!”
馬塘和馬桂俯身在地,同聲領命。
國君遇刺受傷,事情非同小可。
繆良疾步如飛,一溜煙穿過宮道,隨行侍人俱被甩在身後。
來到南殿,他三步並作兩步登上臺階,等不及侍婢通稟,徑直推開殿門向國太夫人上稟:“國太夫人,出事了!”
殿內暖香縈繞,樂聲輕快。
旋律突被打斷,樂人面現驚愕,舞人也慢了半拍。
國太夫人放下杯盞,看向面帶急色的繆良,皺眉道:“出了何事?”
“君上召見上京來人,禮令單衝殿內發狂,持劍刺傷君上!”繆良一口氣說完,尚來不及抹去額角的冷汗,就聽到一聲鈍響,樣式精美的杯盞被摔落案下,順著臺階滾落,殘存的甜湯飛濺開來,在地面潑灑星星點點的暗痕。
“去正殿!”
國太夫人勃然變色,起身越過桌案,快步走向殿門。
行進間袖擺振動,高髻上的髮釵浮現金光。釵首的臥虎雙目猩紅,如同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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