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80節(第2/3 頁)
林珩摩挲著劍柄上的花紋,想到執政病中仍能派出飛騎,使宮變之事風聞天下,又覺得王子肥動手與否都無法改變最後結局。
明白林珩的打算,智淵和雍檀不再多言。
身為國之重臣,他們同上京沒少打交道,對執政有所瞭解。王印果真在他手中,哪怕病入膏肓,他也必然會現身。
“且等等看吧。”
君臣說話時,始終不避王子典兄弟。
兄弟三人愈發沉默,先時的激動全部退去,只剩下無盡的酸澀,還有對未來的恐慌。
消沉的情緒如影隨形,牢牢霸佔他們的腦海,籠罩他們全身。
正殿外鼓聲又起,一聲重似一聲。
緊閉的殿門後,天子寢室之中,十多盞銅燈搖曳火光,能照亮黑暗,卻驅不走王子肥心中的絕望。
天子躺在榻上,解藥已經灌下,依舊昏迷不醒。
兩名良醫守在榻前,樣子戰戰兢兢,臉色一片煞白。另有一人倒在地上,身體俯臥,鮮血在身下凝固,分明是一劍穿胸,早已經死去多時。
殿內的侍人婢女匍匐在地,都是噤若寒蟬,抖如篩糠。
富麗堂皇的宮室,再不聞禮樂歡笑。
血腥味和藥味瀰漫在空氣中,腥甜和苦澀交織,不斷衝擊眾人的鼻腔,卻無一人敢遮擋,遑論是口出抱怨。
悽風苦雨,死氣沉沉,就是這一刻的真實寫照。
王子肥單手支著寶劍,雙眼凝視榻上,眼底爬滿血絲,神態狀似瘋癲。他看向站在榻旁的男人,質問道:“喜烽,你拿的真是解藥?”
喜烽環抱雙臂,好整以暇地俯視天子,對王子肥的質疑充耳不聞。
高高在上的天下共主,如今昏迷在榻上,形容枯槁,連動都不能動一下,令他感到無比快意。
“喜烽!”王子肥聲音尖利,突然挺起寶劍,尖端直抵喜烽脖頸。
“稍安勿躁。”喜烽沒有回頭,僅抬起一條手臂,用手指撥開劍鋒。手指被劃破,鮮血滑入掌心,他卻渾不在意。彷彿感覺不到痛,任由血線匯聚,鋪滿他的手掌。
“天子中毒日久,解藥固然有效,醒來也需時間。”
“時間,時間,我哪裡還有時間!”王子肥暴怒出聲,已是瀕臨崩潰。
“王子既然敢謀逆,就該料到有今日。”喜烽轉身正面王子肥,嘴角牽起一抹譏諷,“若聽我之言殺盡兄弟姊妹,絕滅血親,你就是王位的唯一繼承人,何需擔憂諸侯發兵?”
“事到如今說這些有何用!”王子肥的確後悔,奈何時光無法倒轉。他只能寄希望於天子甦醒,及時出面令諸侯退兵。
就在這時,榻上的天子終於有了動靜。兩名良醫最先發現,迅速衝上前檢視。
只見榻上之人手指微動,枯瘦的臉頰微微顫抖,緊閉多時的雙眼緩慢睜開。起初漫無焦點,下一刻捕捉到王子肥,猛然間聚焦,視線鋒利猶如鋼刀。
“父王,你醒了!”王子肥猛撲到榻前,樣子喜出望外。
“逆子,逆子!”天子張開嘴,卻無法發出清晰的聲音,只從喉嚨間湧出氣聲。
王子肥卻不在乎這些,他一把丟掉佩劍,用力握住天子的手,焦急道:“父王,諸侯發兵,已經打入上京,還衝破宮門,現在就在殿外!晉侯要殺我,他們要謀反!只有你能讓他們退兵,父王……”
王子肥說話時,喜烽無聲走到他身後,彎腰拾起被他丟開的佩劍。
天子轉動眼球,清楚看到喜烽的動作,表情驟然一變,喉嚨裡發出嗬嗬聲,試圖提醒王子肥。
後者卻以為他在發怒,忙不迭認錯,當場痛哭流涕,痛悔不該一時糊塗。
“父王,我錯了!”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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