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第3/3 頁)
她問。
“不是,是在更早。你還記得不記得那天你驚了馬,半夜我離開梅家時恰好趕上有人追殺他。他受了重傷,是我救了他。”
她的心如墜冰窟,半天都緩過來。
怪不得前世裡她不知道有真一道長這個人。原來如此,真相竟然就在這裡。是因為自己一夜未醒,阿慎在前院跪了一夜,錯失救他的機會。
所以,他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這一世的種種,從她醒過來的那天晚上就在發生改變。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原來發生過許多與她有關的事。
“竟是這樣…”她喃喃著,有淚水流出來。
“阿慎,那人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她搖頭,“沒有,但是我…”
什麼也不用說,他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嗎?”
“想。”她低下頭去,“即使真相醜陋,我也想知道。因為我不想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想自以為是糊塗一生。”
就像她的前世,多麼可笑啊。
什麼都不知道,自以為清高貞烈無愧梅家的風骨氣節,豈不知一切是多麼的諷刺,她的死又是何等的不值。
這一世,她不要再做個傻子。
無論多麼殘酷,無論多麼噁心,她也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真一道長就住在麓京的一座民宅裡,宅子四進,與一般的宅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門前種了一株梅花。
梅青曉站在門前,遲疑了。
她突然心生膽怯,所有的勇氣在瞬間散盡。她不敢去問,她問自己為什麼非要問個清楚?都已決定放下的東西,為何要再去刨根究底?說到底她害怕了,她害怕知道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真相。
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可以不用去問,也不要去尋找真相。她只做她自己,只做阿慎的妻子。然而她的手在幾次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終於拍在門上。
門開了,正是真一道長。
很顯然,他很吃驚。
宅子裡一應佈置很是簡單,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兩個小道士忙前忙後,不多時送上茶水並點心。
梅青曉看著他,他清瘦兼有書生之氣。便是年紀大了,面相亦是稜角尚在,並未被歲月磨去原有的銳氣。
然而他的氣韻深沉,給人陰鬱死寂之感。像是滅了的燭,只剩蒼白的軀體,沒有一絲熱情的生機。
她讀過他的詩,詩中有許多悲憫情懷。他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才會寫出那樣纏綿細膩的詩。多年以前發生過什麼,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今日我進宮,遇到了一個人。”她說。
真一道長給他們倒茶的手一頓,“宮裡人雜,遇到什麼人都不奇怪。”
“是啊,原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他見到我很是吃驚,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像他認識的人。我聽到他嘴裡叫出一個名字,竟是我親生母親的小名,珍兒。”
真一道長看向她,“你想問什麼?”
她苦笑一聲,那個可怕的猜測怎麼也問不出口,“你為什麼會做道士?這一行魚龍混雜,什麼牛鬼蛇神都有。坑蒙拐騙禍害蒼生,又怎麼能修心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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