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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但還是跟著他溜了過去。元祁走在最後面,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等進去了,聽到蔚遲說了聲:「鎖門。」
元祁鎖了門,往裡走,先看到的是許白詩抖得不成樣子的背影,還有她腳踝粘上的那抹深紅的血。許白詩大概剛剛沒忍住要尖叫,現在正被劉琴捂著嘴。
元祁越過許白詩的肩膀往房裡看,感覺到自己狠狠地抖了一下。
這是間滿員病房,四個人整整齊齊死在床上。有兩個明顯是後來被搬回床上的,地上有一路拖拽的血跡。他們一個往門口跑,一個往窗戶跑,窗框和牆壁上留下了不少血手印,聯想到剛剛聽見的慘叫聲,可以想像當時的慘狀。蔚遲正站在兩間病床中間檢視屍體,片刻後抬起眼來說:「都沒有心了。」
元祁衝進廁所就開始吐,還沒吐完,後頸忽然被一雙冰冷的手掐住了。
他下意識要叫,好歹還剩一點理智,聽出了蔚遲的聲音:「安靜,她們過來了。」
「啪塔啪塔」,平日裡絲毫不會被注意到的那種軟底鞋清脆短促的聲音在走廊裡響起。
幾個人都躲入門上那扇玻璃窗看不到的死角,安靜如雞。
元祁和蔚遲一起藏在廁所裡,也許是因為廁所有迴音,元祁覺得在這裡聽到的腳步聲比在外面聽到的還要響。那聲音越來越近,到他們門口的時候元祁真懷疑自己的心下一秒會從喉嚨裡跳出來。
好歹是走過去了,似乎是停在那三個大爺病房門口,敲門聲後,是護士的大嗓門:「查房!」
還能聽到那胖大爺的聲音:「查就查唄,這麼高的嗓門要……」
隨後便是老朽的喉嚨發出的驚恐慘叫。
慘叫聲持續了兩三分鐘,消停了兩三分鐘,再便是隔壁的隔壁。
又等了一會兒,蔚遲帶著元祁走出廁所。
幾個人都縮在病房角落裡,聽得面色鐵青,一個字不敢說。
「剛剛查過的房,應該不會再查了。」蔚遲道,「休息一會兒吧。」
許白詩把臉縮到膝蓋裡嗚嗚哭起來,劉琴小聲安慰她,胡凱坐在她們旁邊,遞給許白詩一張紙。
這一呆就是幾個小時,天色暗下來。幾個人的肚皮此起彼伏地叫著,元祁抱著書包靠近蔚遲,一手放在拉鏈上,顯而易見是什麼意思:「遲哥……」
蔚遲朝他點點頭。
元祁便分了一點零食給其他人,許白詩慘白著一張小臉,在一屋子死人面前吃不下東西,本來想拒絕,劉琴欲言又止,看了蔚遲一眼。蔚遲說:「不想吃就收著吧。」
劉琴道:「謝謝遲哥。」
蔚遲:「不用。」
元祁抱著書包坐回來,跟蔚遲分了一包方便麵。
到了晚上,天黑下去,下午那一陣賽一陣的慘叫聲越來越少,可能是查房活動結束了,可能人死得差不多了。蔚遲不太敢睡,元祁倒是枕著書包在他旁邊睡著了。
他們自然不敢開燈,房間裡一片漆黑。看不到床上的死人,許白詩要消停不少。她們兩個姑娘蜷縮在另一個角落裡,蔚遲聽見窸窸窣窣地撕包裝袋的聲音,大概是許白詩願意吃東西了。又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她們說起了畢業旅行的事。劉琴說長白山有一汪池水可以許願,比天池還要靈,她已經打聽好了。許白詩說我可爬不上去。
蔚遲忽然就想起他和紀驚蟄第一次爬山的情景——他們是背著爸媽偷跑出來的,紀驚蟄還偷了他爸的錢買動車票。上山之前天色就不好,爬到一半還下起雨。紀驚蟄說山你爬過,下著雨的山還沒爬過吧?小爺帶你爬一回!爬到後來,泥水都開始順著階梯往下淌了,兩個小崽子還興奮地「踩水」玩。剛爬到山上景點就被護林員拎下去,還要把他們爸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