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第2/3 頁)
然不必挑明說,末了,權衡再三,姐弟倆還是決定把父親送進養和醫院,輪流陪護在身邊。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父親從來是個不怎麼怕死的,又習慣了一個人住,心裡想來是不怎麼樂意被人“看管”著,可鐘意忱這次態度格外硬,父親又一向對於女兒沒有辦法,無奈,最終只得勉強應承下來,唯獨的“叛逆”,大概只有時不時就要求出院,想要回家裡住住——特別是鐘意晟在的時候,基本上從來都不會拒絕父親的,也就依著他去。
父子兩人,就此,在鐘意晟人至中年時,反而有了許多單獨相處的時光。
那兩年,每到冬夏兩季,他都會辭去在美國分公司的工作,回香港陪伴父親,妻女偶爾也在,但更多的時候,還是他們父子兩人在老別墅裡“相依為命”。
一起吃飯,一起遛狗,一起回憶過去,也偶爾談及小時候的事,談起媽媽和從小就是智商大魔王的姐姐。
說及童年,父親總是愛笑他畢竟自己小時候很愛“吃醋”,又很粘人,用有些俗氣的話來說,叫“小嬌嬌”。
那時候媽媽還在,總愛捏著自己的鼻子笑,說“看看我們小嬌嬌,比姐姐還嬌,以後要找一個寵你的媳婦兒,然後你跟人家學學,再加倍寵回去才行,不然沒人願意嫁給我們嬌嬌咯。”
他因此很不滿,大大咧咧地嚷起來,“我覺得阿爸也很嬌,媽媽你為什麼不笑他。”
“因為我就是爸爸那個‘很寵他的媳婦兒’啊,羨慕吧?”
那時的媽媽也像個小孩兒一樣。
他氣得從媽媽膝蓋上跳下去,去找姐姐哭訴。
——姐姐比媽媽還會講大道理,他被“訓”得更慘,還免費接受了一頓“毒舌”洗禮。
到最後,還是隻能去找書房裡的阿爸訴苦。
他還記得自己偷偷摸摸湊到門前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而在阿爸的訴說裡,這鬼祟卻是迷迷糊糊,早就被發現了的笨拙。
透過門縫,他看清書桌邊正翻閱檔案,不住批改、又不時推起金絲眼鏡,微微按揉眉心的父親。
帥得咧,怪不得幼兒園好多老師都偷偷摸摸來找自己問阿爸的聯絡方式——當然,一般都是會被鐘意忱四兩撥千斤一個個懟回去的,每次他看著那群女老師被批評得面如死灰,知道自己“臉也不如身材也不如事業更不如”的時候那副心碎神傷的模樣,好笑之外。都不得不對其感到深深的同情。
高智商真是太可怕了。
特別是鐘意忱這種“不被約束”的高智商,據說和阿爸小時候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區別只在於,阿爸是個“被約束的全面發展小神童”,而鐘意忱是被媽媽放養的“野生生長學中神”。
他打了個寒噤。
“叩叩”兩下,敲了敲門,見父親抬眼看見他,便驀地眉開眼笑,幾步跑進書房,爬上自家阿爸的膝蓋。
這年他四歲半,已經是個口齒伶俐的小鬼靈精,一開口,就是一句:“阿爸,我覺得媽媽批評我了。”
“批評你什麼?”父親一手抱著他,一手還在檔案上寫寫劃劃,說話時音色帶笑,“說給阿爸聽一聽。”
“她說我是小嬌嬌,還同意你也很嬌,但她是會寵著你的小媳婦,讓我嫉妒你。”
“這個批評……哪裡錯了呢?”
“我不嬌!”
鍾邵奇失笑:“……好吧,這個詞是愛稱,不是批評,但阿晟,阿爸沒記錯的話,上次你確實是被姐姐說哭了,還哭著找媽媽哭訴了半個小時,是不是?”
鐘意晟一本正經:“那是因為姐姐太聰明瞭,阿爸,你說過的,我、我笨又不是犯罪!”
“你一點也不笨,”鍾邵奇放下筆,兩隻手捧住兒子的臉蛋,好笑地搓了搓,“你一點也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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