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第1/3 頁)
而他開始往上爬。
遇見過落石飛雪,也遇見過猛獸圍攻,可至少,還是在努力往上走,一步一個腳印,越來越艱難,越來越堅定。
過了很久很久,終於爬到了最頂峰,環顧四望,小人卻皺起了眉頭。
不再猶豫,他扭過頭,竟然往回走,往下走,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陳昭知道他在找什麼。
在找,同樣也拼了命在往上走的女孩。
他們在山腰重逢,一個看似從容卻曾經頭破血流,一個看似狼狽卻始終、始終在不曾知曉的地方,有人為她披荊斬棘,無所不能。
而他指一指山巔,說“我曾經上去過,我們再上去。”
“我帶路,你跟著,我們一去上去好不好?”
可山巔上有什麼呢?
女孩也曾經疑惑過,但她什麼都沒有問,也沒有牽著他的手,只是跟著,一直往上走,往上走。
要走到最高峰,看看站在他的位置,究竟能看到什麼。
一覽無餘的山峰如綴嗎?生來被人高看一等的沉沉重壓嗎?
他帶著她,一一從那路過,走到終點。
他們在終點雙手交握。
女孩的視野裡,這才看到:原來他期待的終點,只是一個漂亮的小木屋。
有熱騰騰的菜餚正出爐,有暖呼呼的壁爐可以圍坐,只差一個遲遲來歸,但終究沒有缺席的,唯一的女主人。
畫面逐漸暗淡下去。
最後的幾行字,映在其間,亦淡淡散去。
【我不喜歡“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我喜歡,“人生漫長,苦樂同歌”。】
【而這份喜歡,從認識你開始,希望在人生終點時,也可以跟你說,“我還是很喜歡這生活,和愛你一樣”。】
說得很美。
可笨了很多年的陳昭姑娘,只是在這當口,很沒儀態地蹲下身,“哇”一聲——真的是“哇”一聲,嚎啕大哭。
她用手背擦眼淚,也用手心擦鼻涕,哭得狼狽極了,一邊也沒有幻想裡公主般的從容。
而她的鐘先生蹲下身來。
她看見她穿著那天,在爺爺留給她的那個木盒裡,那件依舊嶄新的中山裝。
針腳改了些,變得更適合他的尺碼,或許還有些束手束腳,但是,那個不會穿中山裝的、好像永遠和她生活搭不上邊的男孩,從鍾同學,到鍾先生,終歸也好像一直一直,都在陪伴著她的所有喜好習慣。
她哭的更厲害。
一邊哭,一邊說:“我想哭的更、更好看一點的,我沒想過是今天、我,我本來想要,我想要不這麼,每次都,嗚,我可不可以,申請,下一次?我下一次,不哭這麼慘,嗚,嗚……”
“如果物件一直是我的話,可以有很多下一次。”
他單膝跪地。
求婚的戒指,形狀卻很奇怪,是個可以開合調整的鑽石戒指,指環做成鑰匙環的模樣——還真就是個鑰匙環,底下掛著三片鑰匙。
陳昭認識其中兩個。
第一個,是爺爺的老屋大門鑰匙;
第二個,是自己買的那個小房子。
第三個……
鍾邵奇伸手,擦了擦她眼淚,“我買了爺爺家那塊地,買了靜安區那座大廈整個單位,還有,上次你說,聖安德魯斯莊園那個地方很漂亮,所以,我在那買了一棟比你那天見過更好看的房子。”
他說,“家是什麼樣,大還是小,新還是舊,無所謂,如果鐘太太喜歡,那裡都能成為家。”
她破涕為笑:“哪有這樣的戒指?你應該叫它‘史上最貴的鑰匙環’。”
“那你願不願意戴上‘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