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第2/3 頁)
一邊努力揩著眼角,一邊接起電話。
她顫顫聲音,問一句:“喂?”
那頭便答:“喂,昭昭,你現在還在醫院嗎?”
“……”
“怕你這邊不太順利,我在紐約安置了一下鍾禮燁,就儘快趕回來了,……嗯,我換了個安全點的號碼,沒聽出來嗎?”
“……”
“昭昭?”
陳昭沒說話。
她只終於蹲下身,抱住膝蓋。
終於不再顧忌旁人的眼光,而只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終於有一天,發現自己最愛的玩具,被扔進了永遠也找不回來的終點回收站,終於發現,過去的都已經過去,而她已經錯過了很多——很多如果主動爭取,如果冷靜下來,或許會不一樣的結果。
她無聲的,在最後的倔強裡,背對著多年來苛刻的繼母,背對著或許從來不知道自己人生偏離軌跡的生父,無聲的,痛哭失聲。
“鍾、鍾生……”
唯獨在鍾紹齊面前,她哽咽,壓低聲音,幾乎哭得喘不過氣來。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過來找我?我走不動了,我走不動……”
第43章
那句哽咽,伴著手機電量過低的三聲抖動警示音而抖抖簌簌說完,還未聽到回應,堅強挺過十六小時航程加醫院四小時的手機終於告急,電話被自動結束通話。
“……”
陳昭將它攥在掌心,垂眼去看,除卻“電量僅餘3%”的推送提醒之外,微信備註【冤大頭】的某位,也恰時好死不死,發來幾條几乎要吵炸她腦子的資訊。
來不及看清內容。
“滴”一聲,手機在她面前活生生黑了屏。
她嗚咽一聲,將手機塞回包裡,不住揉著眼睛,已經失控的情緒因著這插曲而愈發崩潰,恍惚之間,連她自己也記不清楚,那樣狼狽蹲著,不知道為誰、為什麼而哭的嚎啕,究竟持續了多久。
唯一提醒她時間流逝的,是不住擦拭著眼淚的衣袖已經潤溼,不明就裡也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的繼母在自己身邊來回走動、手足無措。
就連那個叫陳昕的小姑娘,大抵是趁著繼母沒憋住奔去上廁所的空隙,也扒拉在病房門前,看了她半晌。
末了,方才小心翼翼湊到她身邊,遞來幾張抽紙。
沉默躊躇許久。
女孩第一次主動跟陳昭說了兩句話:“家姐、不是,姐姐,”女孩指了指病房,“你別哭了,爸爸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一直在問你哪去了,擦擦眼淚……”
見人不說話,又悄悄補充:“媽媽逼我打電話,爸爸不讓,我、我知道,讓你拿錢實在說不過去,但姐姐,你、你要不要去跟爸爸聊聊?我可以給你做手語翻譯。”
陳昭沒力氣答話,哭得累了,又蹲得兩腿發麻,只能攥緊紙巾,沖人擺擺手。
好半晌,擠出一句:“我等我先生過來,你先進去。”
“先生……?”
女孩呆了呆。
正要細問,身後陡然一陣匆匆腳步,卻令她接續話音戛然而止。
喉口一頓,陳昕摸摸鼻子,轉而向後探頭去看。
嘈雜擁擠的走廊裡,從一群病人家屬和護士堆裡微微側身而過的,是個裹著厚實口罩的高個兒青年。
他一身雙排扣卡其色風衣,淺白色斜紋針織毛衣與同色系的纖細直筒長褲一經搭配,彷彿便是他這天生衣架身材的最自然搭襯,加上目測逼近一米八六的身高,以至於無需格外動作,便足以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如若不是口罩遮去的半張臉看不清切,僅餘下那長睫遮蓋下的深色黑瞳亮眼,以及那右邊眉間駭然深疤,她幾乎要懷疑,這是哪家的明星“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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