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第2/3 頁)
心疼地用手背幫陳昭擦拭著額角淋漓汗水,“她最近工作夠辛苦了,你們這又是什麼事,怎麼總是折騰我們阿昭?……來,先上樓,讓她躺躺,可憐見的喲。”
昏暗的樓道。
要微微彎腰、注意腳下才能順暢通行的樓梯空隙。
鍾邵奇一語不發地將陳昭抱上樓,熟絡地走近床邊。
末了,單膝抵住床角,一手摟住脖子,將她穩穩放上床。
無話。
他只是到這一刻,由上而下睨視一眼,定定看她。
微顫的眼皮,並不安穩而悄悄抖動的手指。
“阿婆,今天她……淋雨了,麻煩你照顧她,”許久,他側過頭,輕聲說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落地,他確實不再像上次一樣久留,也沒有再那樣耐心地,為她熬上一碗薑湯,守著她,到晨光微醺。
唯有沉沉緩慢的腳步聲漸遠。
李阿婆應了一聲好,也沒挽留,只從衣櫃裡隨手挑了件衣服,準備給陳昭換上。
一邊找,一邊,卻又有些稀奇地砸吧砸吧嘴——她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今天這兩個人的氣氛怎麼這麼奇怪,分明前幾天還一副你儂我儂的小情侶模樣,還想說阿昭終於……
到底是年輕人,心性說變就變。
她一聲嘆息,也不好再多想,只轉頭到床邊。
剛要伸手,給人脫了身上那些個濡溼的衣服,床上“睡得正熟”的陳昭,卻驀地睜開眼,滿眼清明,哪裡有半點睡意朦朧的意思。
撐起半邊身子,陳昭接過阿婆手裡的睡裙,唇齒囁嚅半晌。
許久,她問了句:“阿婆,上次……是不是也是他送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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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聖安德魯斯莊園。
花崗岩鋪設的人行步道兩側,大道與綠蔭錯落蔓延,車輛穿行其間,恍惚有種中古世紀幽僻莊嚴的錯覺。
並不扎眼的黑色賓利,緩緩停入庭院一側的地下車庫。
“已經到了,”臨下車前,電話又一次響起,男人微微推起金絲眼鏡,捏了捏鼻樑,儘可能對電話那頭緩和了語氣,“媽,到底有什麼急事?”
是了。
鍾邵奇此刻所在,並不是任何一處鍾家在上海購置的居所,而是因為臨時接到電話,回了洛家——
說是洛家,其實也不過是洛夫人,他的母親,漫漫餘生中獨守的巢穴之一罷了。
從車庫後門拐出,踏進大門。
別墅裡充滿著義大利裝飾風格的元素,中世紀古典壁畫和繁瑣花紋的窗簾和吊燈,穿過大廳,是一路向上的旋轉回廊,連樓梯扶手上,都搭著紋路細緻的針織薄毯——中看不中用,一如洛家那山河日下、卻永遠無論何時都不會放低的高傲矜持。
沿路的幾個家僕似乎排練過一般,如多年前時的習慣,按例叫他一聲“少爺”,只前頭那姓氏的字首,如今覺得有些不好拿捏,索性略過。
鍾邵奇:“……”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確實,跟洛家有關的地方,都沒有給他留下過什麼太美好的印象,現在再回來,也不外如是。
昔日的老管家,早在幾年前,洛夫人搬進這座新別墅之後不久,就辭職回家。
並不面熟的新管家年輕而精明,不過是從車庫引他到樓上書房這不足十分鐘的相處,就話裡話外不少於五次的向他引薦著自己是多麼能力出眾、並不甘於只是做一個看屋理事的管家。
鍾邵奇一概以面無表情的頷首表示聽到與不認可的雙重意思。
那位管家不掩失落,卻鍥而不捨,末了,又在書房門前,把握最後的機會,尋機塞給他一張名片,這才陪著笑臉,弓腰離去。
鍾邵奇低頭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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